茯苓从噩梦中惊醒。
她拥着被子猛然从榻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呼吸急促。
远离了噩梦中的喧嚣,只剩下室内的静谧。
淡淡的檀香充溢在空气中。
房间内燃着四个烧的通红的炭火炉,温暖如春。
她慢慢回过神,揉着自己的眉心,掀开被子,去喝水。
君北城照顾她的身体,入冬时便在寝宫内铺满了软软的地毯,就连炭火炉都多加了一鼎。
茯苓赤着脚坐在桌子旁,水还是温的,君北城应该刚走没多久。
她喝着水,漫无目的地将视线投向窗外。
才发现,又下雪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天地间像挂着一床白色的大幔帐,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落在龙乾宫院子里面的房顶上,盖得严严实实,就像罩上了一床白色的棉被。
茯苓走到窗边,无声叹了口气,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雪景。
不知为何,她心情十分低落,总感觉忘掉了什么,又或者缺少了什么似的。
雪花在外面飘飘洒洒,树木,地面全披上了白衣,铺上了白毯。
她能听到外面呼啸的冷风,卷起雪花到处肆意蔓延,寒风吹过,周围的一切顿时沉浸在银白色的世界里。
“穿那么少就起来了。”
君北城不温不火的嗓音蓦然响起,划破了寝宫的寂静。
还没等茯苓转过头,她肩上一沉,温暖的貂绒裘衣就披在了身上。
君北城扳过女孩的肩膀,低眸为她系着裘衣的带子,说:“站多久了?”
茯苓这才清醒几分,看了眼外面弥漫的大雪,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君北城下朝了?
他将她抱了起来,走了几步放到床沿,俯身为她穿着靴子:“你体寒,不准赤着脚下床,不然药膳粥白喝了。”
她轻轻晃着腿,温婉的嗓音,带着几分小女孩特有的柔软腔调:“地毯很暖和,我的脚不凉。”
君北城抬起狭长深邃的凤眸,一张英俊矜贵的面容紧抿,神情看不出喜怒。
她见他脸色阴郁,只好放低姿态:“好好好,我以后不赤脚了,你看你的表情,都要吃人了。”
穿好靴子后,他为她揉着腿,力道适中,寡淡地说:“我只想吃你,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茯苓:“......”
君北城似笑非笑,知道她怕痒,他故意往上捏了下女孩的腿,声音低沉暗哑:“朕每天晚上都变着法子伺候爱妃,不知爱妃可还满意?”
茯苓被他捏的发痒,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挡住她澄净眼仁里的笑意:“道貌岸然!”
她想将他踢到一旁,却不料君北城反手将她抱了起来,小脸被他狠狠吻了下。
“跟我去见一个人。”
男人声音低沉诱惑,尾音上调,带着轻慢与睥睨天下的矜贵。
茯苓也算是被他惯出了脾气,不听话的晃着腿,想要下来:“我不去,外面这么冷!”
他将她摁在板凳上。
为她梳好青春洋溢的流仙髻,描好眉形。
他又挑选了一套月牙白的宫裙为她换好。
不菲的锦衣透着皇室的华丽,粉色的梅花点缀在衣袖花纹上。
妥妥的少女装扮。
待她洗漱好,君北城甚是满意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生什么女儿,我这就有个现成的闺女。”
“......”
君北城揽住她的肩膀,戏谑:“丫头,叫声爹爹?”
她睨他:“又喝多了?!”
龙乾宫内的宫女们忍着笑意。
陛下可真会说话,竟然把娘娘当成女儿养。
怪不得除了重大宴席,娘娘的装扮都是小姑娘风格。
源头在“爹爹”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