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外面。
一辆华丽非常的较撵停靠在街边,一看较撵的主人就是非富即贵。
撵车内,男子一头墨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他在闭目养神。
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褐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白衣女子轻轻扇着撵内案桌上的檀香炉。
檀香幽幽,白雾袅袅,令人心神安宁,分外舒适。
“殿下,她来了。”
萧景离缓缓掀开眼皮,慵懒着撑着下巴,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
白衣女子放下撵内的窗帘,俯身走到撵外,为茯苓掀开门帘:“请。”
茯苓高高绾着发髻,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她淡淡看了一眼白衣女子,便微低着头进入了光线昏暗的撵车内。
撵车缓缓前行。
她站在撵车里,背抵在黝黑的墙壁间,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依旧是惊心动魄的美。
萧景离看到少女后,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魅惑至极的嗓音:“过来坐。”
茯苓却是一脸的淡然,她似没听到男子的话一般,走到案桌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说吧,要怎样才能饶了他。”
少女的话毫无温度,凛然如冰。
萧景离慢慢的扇着檀香炉,不怒反笑:“你的话真有意思,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何来饶与不饶?”
“是么,”茯苓轻呼一口气,遥望着窗外转瞬即逝的街景,明眸幽暗,沉默了半晌,讽刺道:“都说燕国萧公子举世无双,惊为天人,这些年你名声在外,实属人生赢家,可是....百姓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对吧?”
白雾氤氲着萧景离俊逸的五官,他并没有说话。
茯苓继续说:“就比如,一直以闲云野鹤为噱头的萧公子,却与大秦的瑞王私下串通,将本就孤弱的秦国小太子,逼上绝路?”
“又比如,在秦皇滴血验亲认证小太子是否是亲生血脉时,萧公子妙手一挥,在那个验血池里做了文章?”
“再比如,萧公子在秦国南境安插了各种势力起兵造反,”茯苓森冷的嗓音非常清醒,唇角弯起可怕的弧度,“还不惜重金买来西域的蛊虫,将它种在了君北城的身体里,蛊虫发挥作用之时,便是萧公子操控皇帝,吞噬秦国之日?”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那样岂不是更称你心意?”
萧景离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慢条斯理的饮着琉璃盏里的血酒,鲜血加酒沾在他猩红的唇上:“怎么,心疼了?”
他咧起唇,红艳艳的,如刚吸食过人血的魔鬼。
茯苓那双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幽芒,却是转瞬即逝,冷冷道:“对,心疼。”
嘭的一声,琉璃盏被男人捏成粉末状消失于空气中,萧景离残忍的笑着,深褐的瞳孔仿佛可以看透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女人?”
两人身边,气氛死寂,煞气缭绕,寒气四溢,哧哧作响,似有冰碎闪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