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大早就跑了一趟唤风院。
叶秉之不常回家,所以唤风院没什么下人,一直就只有一个叫黍哥的小厮负责打扫。
黍哥除了帮唤风院打扫以外,其他时间都是跟着秦管家做事,是个勤快又机灵的。
黍哥见到叶絮之忙上前见礼: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叶絮之:“哥哥昨天回来了吗?”
黍哥摇摇头:“没有,大公子这段时间忙着调查案件,军中事务又积累太多,一直都没有回叶府住。”
叶絮之淡淡回应:
“嗯,我知道了。若是哥哥回来立马来告诉我。”
黍哥:“好的大小姐。”
叶絮之又去了芳沁院,张裳衣老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在处理这段时间叶府的杂事。
看到叶絮之,明显震惊了一下。
张裳衣:“这倒是稀奇了,这么早你起来做什么?”
毕竟换作平时,这个时间点叶絮之可是还在睡着呢,雷打不动的那种。
叶絮之进屋后就脱鞋上了榻。
叶絮之:“大事。父亲呢?”
张裳衣伸手摸了摸叶絮之的手炉,还热乎就缩回手继续看自己的账本。
张裳衣:“你父亲和你二叔老早就进宫了,说是圣上召见。”
叶絮之:“老早?”
现在已经够早了,他们进宫的居然更早。
叶絮之:“走了多久了?”
张裳衣:“约莫半个时辰了吧?怎么了,找你父亲有事?”
既然都进宫去了,叶絮之也不想折腾了,只能等他们出宫看是什么情况了。
随即看了一眼专心研究账本的张裳衣,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监牢回来后她再没对张裳衣说过祁凛的事,张裳衣也从未主动问过。
或许,就这样吧。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知道,也挺好的。
但是一想到魏澜疏反常的表现,叶絮之精神恹恹的:
“嗯,有事。父亲回来后母亲让人来告诉我一声。”
说完就下地穿了鞋,准备离开。
张裳衣喊住:“这就走了?起这么早你药喝了吗?”
叶絮之:“没呢,回去就喝。”
叶絮之都走到院里了还听到张裳衣的声音:
“一定要喝,别哄骗我。”
叶絮之无奈:“知道啦。”
——
魏澜疏和叶家三人提前出门碰了个头,魏澜疏请求的。
叶秉之:“你说你今日过后要离开一个月?
去哪?”
魏澜疏怎么会告诉他们自己是要去养伤。
魏澜疏:“此次平反我有些逾矩行为,圣上不会轻易饶了我,估计得外派一段时间。
若是婳婳问起来,还望承言、侯爷和叶大人替我隐瞒,只说官务外派即可。”
叶秉之看着他,心里很是怀疑,不过没有立刻说出来。
叶深点点头:
“这是小事,虽然我不怎么看得上你,但是我看得出来,婳婳喜欢你。
你待婳婳的好我们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又有圣上钦赐的婚约在身,我也不好再反对。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圣上宠你,不会太过严苛,即便是外派也不会太远、太久。”
对于叶絮之的事,叶深可谓是眼高于天,谁他都看不上,谁都配不上他女儿。
魏澜疏也不在意叶深那几句,只是恭敬的给叶深行了个礼,得到叶深的认可,心中反而有些欣喜。
这么一听,他在叶深这里算是过关了。
魏澜疏:“多谢侯爷,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便进宫去吧。
承言,同我一起骑马。”
叶深和叶舒坐了马车,魏澜疏则是和叶秉之骑马。
叶秉之坐于马上,开口的声音并不大:
“说吧,你想对我说什么?”
魏澜疏看了一眼紧闭的马车车窗后,驱马往叶秉之的方向更近了一些。
魏澜疏:“婳婳那边不好糊弄,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昨日她就让常允带话叫我去见她,我没敢去。
今日一结束我就得走,她应该不会轻易相信那些说辞。
到时若是问到你,可得帮我。”
叶秉之看着魏澜疏在对待叶絮之的事情上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只觉得这个妹夫倒是没选错人。
叶秉之:“帮你什么?”
魏澜疏:“自然是帮我糊弄过去的同时也要让婳婳消气。
否则之后我回来她不理我了怎么办。”
魏澜疏脸上一副镇定的模样,口中说出的话活像同妻子吵架让大舅哥帮忙调和的小夫君。
叶秉之:“所以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事?
你又没有官职哪里来的外派?你觉得这种话婳婳会信?
你的那些兵我尚且不问,你不说婳婳也不说,那定然是保密的。
我只问,你这次受罚,会有生命危险吗?
你可别指望我妹妹会为你守寡、伤心,转头我就给她另觅郎君。”
魏澜疏看着前方即将快到的宫门,只说了一句:
“歇了这份心思吧,她是我的,跑不掉。”
大殿之上,齐武帝打发了所有宫女太监,太子和梁言储想来为叶家和魏澜疏说情但被齐武帝驳了回去。
四人跪在殿上,齐武帝龙威尽显,面前的桌案上放了魏澜疏调查的大皇子谋反案所有卷宗和证据、太子和叶家调查的所有白家谋反案的证据。
另一边还有一堆纸张,齐武帝拿起一张后,就开口道:
“之前朕虽然轻信白家人和皇后,但是下过的圣旨是实打实的。
叶秉之驻守遥关,叶深和叶舒分别被派往靖南和麓州。
都有一个共同点,无诏不得入京。可你们三人也确实是抗旨了。
怎么说,三位叶卿?”
叶深磕了一个头后拱手道:
“臣知罪,未经圣诏携弟邬子私自返京,乃是抗旨,臣不敢擅驳。
无论圣上如何处罚,臣等三人都接受。
只是家中之人属实无辜,还请圣上网开一面,饶恕叶家家眷。”
叶秉之和叶舒也跟着叶深的话继续附和着。
叶舒:“微臣有罪,还请圣上责罚。”
叶秉之:“末将私自带领羽林三卫回京,末将有罪,还请圣上责罚。”
两人重重扣在地上磕了头。
齐武帝一时间思绪复杂:
“你们倒是不为自己辩解。
叶深和叶舒带来的那些人,朕且不问。”
因为齐武帝知道那些是阁外影卫,这笔账得算在魏澜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