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带着人到叶府时,叶絮之立马就猜到了来意。
定是因为叶秉之久离军营未归,有人便拿此事做文章了。
叶絮之和梁言储想法不谋而合。
叶秉之离京是事实,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要让叶秉之离京与为祖父和父亲寻药挂上钩,而非故意擅离职守。
擅离职守确是违反军法,但是为祖父和父亲寻药可是极尽孝道之事。
梁言储知道叶絮之同自己想法一致,立刻上前搭话道:
“父皇,情况紧急,叶将军此刻定已在回京的路上。
叶将军奔波数日,出京前又刚受了二十军棍,此时必定疲惫不堪。
还望父皇准允儿臣出京相迎,尽快将药带到叶府。”
叶温和叶深都是有功之臣,齐武帝也不想二人就此殒命。
“御马监又新来了几匹快马,你且去吧。”
白国舅见这话题越扯越远,竟扯到了要去救叶温和叶深一事上。
要知道叶温和叶深若是死了,叶家必定遭受重创,此事于他们白家和皇后而言,可是好事一桩。
更何况今日本是为了弹劾叶秉之来的,怎的有些偏题,白国舅此时心里有些着急。
“圣上,即便叶将军是为了叶老太爷和叶侯爷,但是叶将军违反军法是真,若不加以惩处,日后恐怕……”
“谈到叶将军离京,孤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国舅爷。”
梁言季适时打断了白国舅的话,转头看向白国舅,眼神有些犀利。
“孤记着宣武军中并无白家子弟于其中任职,这白国舅是如何得知叶将军离京不在军营的?
莫不是白国舅派人悄悄盯着宣武军营不成?”
宣武军是国军,由齐武帝总管,若真像梁言季所说白国舅在暗中盯着宣武军,这可是疑似谋逆的大罪。
梁言季一句话让白国舅大骇!
“太子殿下慎言!我祈朝谁人不知宣武军是直属圣上之令的军队,太子殿下想将此等大罪扣到微臣的头上,还请殿下拿出证据。”
梁言储趁此势头,加紧攻势。
“既然国舅爷否认派人暗中盯着宣武军,那国舅爷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两位殿下莫不是忘了微臣同杨陆杨大人是好友,杨大人嫡次女正是叶舒大人之妻。
微臣正是从杨大人之处得知此事。”
白国舅自以为这个理由很正当,但没想到梁言储给了当头一击。
“哦?竟是如此。但国舅爷可知叶大小姐查出给叶老太爷和叶侯爷下药之人似乎就是这位叶府二夫人。
于是早早的便将二夫人关在了自己的院子,以便后续搜查证据。
敢问这杨大人又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呢?”
白国舅瞪大眼睛。
“大胆!那是朝廷命妇,叶大小姐一个晚辈竟敢将家兄长辈囚禁院中,实在是……”
“行了!”
齐武帝不是傻子,听了这许多个中缘由是个人都能听出猫腻。
“老四,人命关天,你抓紧时间到城外同叶爱卿会合取药。
至于国舅弹劾之事,容后再议。
你们二人退下吧,太子留下。”
梁言储拱手退下,随后马不停蹄赶往御马监。
白国舅有些不满今日结果,但又不敢在齐武帝面前造次,只得躬身退出武德殿。
此时殿中只剩下了齐武帝和太子两人。
“太子有何想法?”
齐武帝并未直接说明,梁言季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启禀父皇,儿臣针对两件事说说看法。
其一便是叶将军离京一事。
叶将军离京之事不假,但是离京缘由父皇也已知晓。
叶将军孝心可鉴,事出有因,因此儿臣希望父皇能对叶将军从轻处理。
至于此事国舅如何知晓,恐怕并不如国舅所说的那么简单。
是否需要调查、如何调查,一切由父皇定夺。
其二则是叶老太爷和叶侯爷中药一事。
叶老太爷和叶侯爷为我祈朝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太平盛世,竟惨遭亲人毒手。
若叶大小姐调查属实,那么叶二夫人谋害公爹与伯兄罪名成立。
此事非同小可,恐怕将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杨语是叶家二夫人,但杨语的父亲杨陆是众所周知的皇后党。
杨语下药谋害叶温和叶深,是出于私心还是另有阴谋,个中原因恐怕需得调查了才知晓。
齐武帝听完梁言季的发言后,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宴如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齐武帝毫无征兆的问到魏澜疏这让梁言季一时没反应过来。
“听四弟说,前几日宴如也离京帮叶府寻药去了,听说昨日刚刚回京。”
“呵,朕一猜就是这样。
这小子出这么大的事,竟然不想着来问问朕,万一需要的药朕国库和私库里有呢。”
齐武帝心里有些责怪魏澜疏,魏澜疏自上次齐武帝意图赐婚梁言储和叶絮之一事后,基本没进过宫。
他觉得魏澜疏这是在同他置气呢。
梁言季脸带笑意,打趣着齐武帝:
“儿臣有句话还望父皇不要责怪,这国库和父皇私库里的东西,恐怕宴如比父皇更了解一些。
既然宴如没有进宫寻找,说明国库和父皇的私库里并没有他想找的东西。”
齐武帝一时语塞,梁言季说的没错。
从小到大这皇宫哪个地方魏澜疏没去过,国库和齐武帝的私库更是来去自由。
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别说齐武帝了,他们三个皇子都没魏澜疏了解。
“咳咳……这也倒是。你刚刚说的两件事,第一件朕自有分寸。
至于第二件叶二夫人下药一事,便交由你去调查吧。
这叶深的女儿叶……”
梁言季:“叶絮之。”
“哦对,叶絮之,小丫头这几日应该是吃了不少苦,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的稳定局面、搜集证据、查找凶手。
不愧是叶温和叶深教出来的,这性子倒还挺像宴如的。”
梁言季听到这一句,不禁为梁言储有些担心。
齐武帝:“这件事你务必调查清楚,不能冤枉,更不能放过。”
梁言季:“是,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