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之因为梁言储的“强迫”,整整休息了两个时辰。
醒来时腹痛已经缓解许多,手臂也不算太痛了。
张裳衣虽然晕厥,但是经过医治已经清醒了,服用了傅太医的安神药后,此刻正熟熟的睡着。
叶絮之并没有去别的卧房休息,留在了叶深和张裳衣的卧房。
此刻从榻上起来,看着躺椅上的张裳衣,床上的叶深。
叶絮之终于泪湿眼眶。
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蓉雯她们就在外面,她不想让她们担心。
她没有办法接受前一刻还在和她生活的祖父和父亲,这一刻便躺在床上,危在旦夕。
她自诩从不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也不是个坚强的人。
可是现在,她必须承担起撑起叶家的职业。
她得撑到叶秉之和魏澜疏将药寻来,她得撑到叶温和叶深好起来。
看着张裳衣的睡颜和叶深那略带苍白的脸色。
叶絮之许久未动。
突然好似听到外面传来梁言储的声音,她这才收拾心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殿下还没走?”
叶絮之看到院中的梁言储很是惊讶。
梁言储立马看到了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紧,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怕你不好好休息,所以在这里盯着你。”
梁言储说这话时,回以微笑,亲手倒了杯茶递给叶絮之。
“流言的事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叶老太爷、侯爷和叶夫人。”
“多谢殿下,殿下事务繁忙,莫要耽搁了。”
梁言储想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尤其是如今这种情况。
可是没有办法,内忧外患,纷争不休,他得去处理。
“晚些时候我再过来,有事就差人来告诉我。”
梁言储走后,叶絮之打算等张裳衣醒了以后把叶深挪到芳沁院去。
这样方便照顾,傅太医也不用来回跑。
不过现下,有两件重要的事。
一是素梅那里未使用完的药;
二是究竟是何人散布的谣言。
“蓉雯,蓉锦那边怎么样了?”
蓉雯一听叶絮之刚刚起来就开始询问这些事,心里有些难受。
“小姐要不要再休息休息,这些事就交给我们吧。”
叶絮之摇摇头,如今的每件事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耽搁一分,就可能有十分的危险。
“无妨。”
蓉雯知道叶絮之的性子,便也没敢再劝。
“蓉锦果真在素梅的床下搜出来一点粉末状的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傅太医正在查看呢。”
傅太医拿到药时,不管是闻起来还是溶于水都没有任何的味道。
要想查出它有哪些成分,比较棘手。
“去把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小厮丫鬟都叫过来,我要问话。”
“是。”
叶絮之怀疑谣言就是从这些人口中传出来的,谣言涉及之事是张裳衣嫁入叶家之前的事。
只有原是张府的下人才会知晓,既然他(她)选择在此刻散布谣言,说明这些人当中有人和杨语联手了。
那就说明,药也是此人下的,而且就是这个院里的人,甚至是同张裳衣较为亲近之人。
“小姐,都在这了。”
张裳衣带来的人不多,小厮有四个,丫鬟有三个,还有一个嬷嬷。
就是齐嬷嬷。
其中她最熟的除了齐嬷嬷以外,就是张裳衣的陪嫁丫鬟竹浣。
其他的有印象,但是不知道叫什么。
齐嬷嬷是个聪明的,看到叶絮之将原是张府的这些下人叫来,必然与京城中的流言有关。
看着叶絮之淡然处之,处理事情井井有条的模样,齐嬷嬷很欣慰。
经过一番询问,那四名小厮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根据秦志若说,张裳衣觉得这四个小厮能力不错,便让他们跟着秦管家一起做看家护卫。
他们在外院做护卫已经好几年了,很少有机会入内院,更别说是下药了。
有秦管家的保证,叶絮之觉得此四人不可能。
至于齐嬷嬷,是叶絮之外祖母在张裳衣出嫁时安排给她的。
自小待张裳衣如亲生女儿一般照顾,叶絮之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齐嬷嬷的身上。
那么就只剩包含竹浣在内的三个丫鬟了。
叶絮之心生一计,让蓉粲、蓉零和蓉珠将她们三人分别带到她们的住处。
假装在她们住的地方搜到了给叶温和叶深下的药,看她们的反应。
叶絮之就坐在院中等着,齐嬷嬷则是站在一旁,也跟着一起等待结果。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蓉珠那边就押着一个人过来了。
!
竟然是竹浣!
叶絮之和齐嬷嬷都震惊不已。
虽然叶絮之是很不愿意怀疑竹浣的,但是流言中传出了很多细节,这些细节若不是亲身经历过的,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且她问过齐嬷嬷,三个丫鬟中,只有竹浣是从小就跟着张裳衣的。
另外两个丫鬟原先一直在伺候叶絮之的外祖母,和齐嬷嬷一样,张裳衣出嫁时才跟着张裳衣来到的叶府。
所以叶絮之一开始在排除嫌疑时只排除了齐嬷嬷的嫌疑。
“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怎么可能害侯爷和夫人呢,奴婢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啊。”
竹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哭着。
蓉珠没管她,直接向叶絮之禀报了整个过程。
她们分别将人带进房间之后,当着她们的面开始搜了起来。
假装真的在某处搜到了给叶温和叶深下得药,从而看她们的反应。
三人无疑都是惊慌、害怕,但更多的是不解。
她们不知道为何会在自己的房间搜出这些。
蓉粲蓉珠蓉零三人提前安排好了话术,一步一步的套她们的话。
“此药带有淡淡异香,凡是经手过的人,身上必定会留下味道。
你说自己是清白的,我一闻便知。”
于是,三人趁着凑近闻的时候悄悄在她们的衣服上抹上香粉,看她们如何应对。
除了竹浣以外,另外两个丫鬟在听到自己身上有同样味道的时候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口中还喊着冤枉。
只有竹浣,一脸不敢相信的从蓉珠手中抢过那带白色粉末的药,打开布袋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