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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闻言,许是两人心中想法相同,他眸里流淌的笑如明珠山月一般,灼亮炽烈。

他眉目轻挑,示意温染颜接着往下说。

温染颜仰起头,隔着摇曳的烛火与他四目相对,晕光惑人,他俊美容颜也在此时染了一层烟胧般的色泽。

她的目光流连了一瞬,才笑吟吟道:“既然地形接壤,若将这批军火先送往益州,再从益州转运至凉州也并无不可,毕竟,军火一事兹事体大,容不得出岔子,留个心眼儿弄出几个迷雾弹也不足为奇。”

暗中敛财,买入军火皆是杀头谋逆的重罪,即便找上了在鬼市做得红火的聚乐坊,定也会加倍小心,留几个心眼儿。

就算军火一事东窗事发,一时也难以查到自己头上,还能寻个替罪羊从中搅局,浑水摸鱼。

凤栖梧又看她,眸中的那种火热,惺惺相惜怎么也藏不住,音色浓稠的近乎让人沉溺。

“与我想法一致。”他凑近几分,抵在她耳侧。

“不过,这些也只是猜测,还需要更多查证才是。”温染颜话锋一转,媚眸含笑地凝视着他,“驻守在益州的是哪位亲王?”

凤栖梧面上全是慵懒和淡然,漫不经心回道:“肃北王,赫连旭。”

赫连旭是先帝赫连枭同父异母的弟弟,因着他母亲是宫婢出身,卑微又低贱,连带着赫连旭受不得宠,就连得势的掌事太监也要欺压他们母子一头,就此养成了逆来顺受,胆小怕事的卑微性子。

即便被先帝发落到益州,永不得回京,也毫无怨言。

在益州封地时,更是老实本分,谨慎胆怯,从未听说他在封地闹出过什么大动静,便是连吃穿用度都是严格按照规制来的,生怕惹祸上身。

听着凤栖梧徐徐道来之声,温染颜双手撑头,目不转睛地觑着他,“如此一个胆小如鼠之人,很难想象他会和军火有所牵扯。”

她的目光实在专注,媚眸里如搅动着一池潋滟春水,在看人时总是盈滟蛊惑,总给人一种夺人心魂的春情,如山精妖魅。

凤栖梧喉口滚动,双眸渐渐变得幽深,“人不可貌相。”

他说着凑得更近,两人交颈而卧,耳鬓厮磨,蔓出的旖旎与血腥的囚牢格格不入。

温染颜侧眸,呼出的鼻息在他耳畔流连,女子馨香如灼酒醉心。

她蓦地倾身,距离寸寸拉近,险些吻上去,“也是,谁知道羊皮底下会不会藏着一颗狼子野心呢,如此,永清王赫连越,肃北王赫连旭就都有嫌疑了。”

凤栖梧帮她把舆图收起来,头轻轻一侧,耳珠擦过了她的唇角。

故意为之的亲近令他身心愉悦,音色愈发绵绸惑人,“这般查来查去,没查清不说,竟又多出了一个嫌疑人,你说我惨不惨?”

温染颜只觉得唇上滚热,避免他再碰瓷,她不动声色地把头偏到别处,眸里却笼着摄魂柔光,眼下的那点泪痣也在此时魅然夺目,熠熠生辉。

她笑说:“哪里惨了,你这一出手不仅得了一座聚乐坊,还将收缴来的军火纳为己用,又给暗处之人威严震慑,这分明就是满载而归,一箭三雕。”

“听上去,确实是我占了便宜。”

凤栖梧的手在她脸上摩挲,一路蜿蜒往下,又在那颗泪痣上停留了几瞬,辗转捻弄,闹得肌肤生红,近乎爱不释手。

“得了便宜还卖乖。”温染颜握住他作乱的大手,嘴边溢出一句调侃。

她略顿,又说:“不过远在封地之人能在京中横行无忌,大肆敛财,买入军火,手伸得这般长必然有京中贵人在暗里相助,既是贵人定然身份尊贵且不易被人察觉。”

凤栖梧凝神细听,也不打断。

温染颜思忖片刻,复又侧眸看向他,“你的人在暗中查了几日,除了鬼市这些,可还查到什么有异常的铺子吗?”

凤栖梧摇了摇头,“暂时还未。”

京中铺子颇多,且都是做着正经买卖,并没有暗中敛财的异常之嫌,想要在短时间内一一查证,到底还是太赶太难了些。

温染颜也知此事不容易查,静了一瞬后,又说起了旁的事儿,“在封地的那些亲王多年不回京,想必也是想家了,不妨寻个由头传唤他们入京,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几日,才能更好的探清虚实啊。”

她说着便撇下凤栖梧站起身,红裙乌发,金铃璀璨,一身蛊惑明媚,即便只是静站也让天地为之失色。

“登基大典,立后大典,都是极好的由头。”凤栖梧也顺势起身,轻揽住了她的细腰。

这般黏糊的劲儿像是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温染颜也就由着他去了。

两人走出地牢时,夜色已然深重,孤星皓月早已被夜幕掩盖,瞧着黝黑浩瀚,无边无际。

夜风一缕缕吹来,却仍感夏日的燥热。

因着皇位是凤栖梧夺来的,鲜血染尽,暴戾凶悍,前几日遭到了群臣的口诛笔伐,又因御驾亲征,诛杀乱党耽搁了数日,故而登基大典还未举行。

如今乱党已除,群臣不再反对,新帝登基大典如今交由礼部操办,想来也就是这几日的光阴了。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久在封地的亲王回京是新帝恩赏,确实是个好由头。”温染颜负着手,长袖拂过两侧的明珠灯龛,朦胧色泽笼罩她一身。

暗灼灯光下看美人,凤栖梧喉口发紧,眸光如燎原般幽深。

趁着四下无人,凤栖梧拦腰将她横抱在怀中,“既然登基大典还要再等几日,不如我们明日再出宫,去长街店铺探查一番。”

温染颜顺势攀上他的脖颈,指尖有意无意在他颈侧的肉上刮了刮,“如此,也成。”

凤栖梧眸里蒙了一层灼光,心口陡然收紧,有种想要将她狠狠揉捻的冲动。

他步如流星般抱着她在合宫行走,不稍片刻,就回了寝殿。

一笼青铜制的香炉香烟袅袅,雕花窗景随着晕光投射而入,水晶帘随风曳动,处处透着旖旎的温情。

踏入殿门的那一刻,凤栖梧再也忍不住将她抵在朱门上。

俯身压下,与她交颈亲吻,缠绵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