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不了。”沈云挣脱开他的手,她眸子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无情的冷淡是她强装出来的。
她并非铁石心肠,她只是不敢赌,不敢在这种吃人的社会展露自己的好心,她真正的感情,不敢,也不能。
“雷狮,你能有更好的人选,而那个人一定不能是我。”
她再次强调了一遍。
她希望雷狮知难而退,但雷狮显然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家伙,他想要的,他通常都会得到。
所以雷狮笑了,他因为沈云执迷不悟的话而愤怒。
“好啊,那我倒就要试试看,娶了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后果。”那总是轻佻,偶尔会调笑打趣的声音也不禁霸道烦躁了起来,雷狮将沈云拽进房间,开始搜刮起她房间的物品。
沈云皱起眉头,“你做什么?”
“不好意思,你今天有些累了,害怕你神志不清到处乱跑,就麻烦你在这儿待上几天了。”
为了阻止沈云逃跑,雷狮锁上门窗,带走了一切尖锐物品,叫上护卫在外面看守,阻隔了她妄图离开的念头。
他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下意识望向了她,沈云看到了他平淡面孔上,有些失落的神情。
沈云知道,他只是在惋惜自己的不听话,如果她像那些女人一样对他言听计从,乖顺又好利用,他就不会这样做。
她透过月光看向那夜空。
雷狮的态度是那样坚决。
她也时常告诉自己,雷狮很好,就这样从了又何尝不可呢?多少人梦寐以求着想嫁给他,可自己却避之不及,这说出去都够令人好笑。
可越是感受他的好,沈云越是喜欢他,沈云就越是觉得,她配不上。
她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但那个人唯独不能是雷狮。
以往的生活让她在自己内心竖起了一道道围墙,矛盾的尖刺让她不敢靠近任何人,久而久之,活在黑暗里的她也变得那样肮脏无比,她的自卑与厌世形成了她嘴毒不饶人的性格,也让她在一位男性的示爱面前,能想到的只有逃避。
她会厌恶自己,她厌恶雷狮,又喜欢雷狮,她告诉自己要最爱自己,要讨厌雷狮,可这两个,她哪个都做不到。
她只能去痛恨自己的不诚实,去恨这个世界,去恨雷狮为什么要是一个男人。
如果不是在这个世界,是生在一个平等的世界,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被他吸引过去吧。
软禁的日子持续了一会儿。
雷狮每天都会来跟她谈心,美其名曰是让她冷静一下,沈云很少理他,雷狮也不气恼,仍旧坚持不懈的过来看望。
沈云说,你既然爱我就不应该禁锢我的自由。
雷狮答,我爱你,所以我更想得到你,我不能接受没有你的日子。
沈云讥讽一笑,你是恋爱脑么,没了女人不能活?
雷狮只是无所谓笑道,你认为我是那就是。
就这样,雷狮定下了婚期。
……
“来,尝尝这个,我听人说是很好的调味品。”
雷狮又带来了好几箱东西,他知道沈云爱摆弄食品,还特意雇了个洗碗工,这样她就只需要研究,不需要繁琐地洗碗。
尝了尝,沈云点头,“哦,确实不错。”
雷狮又说,“以后我们的厨房就改造成现在这样如何?还是说你有其他想要的,我找人一起设计。”
沈云随意应了句,“随便。”
雷狮又试图找了些话题来,但沈云都兴致缺缺。
她冷淡的态度终于令雷狮不耐烦了起来,和不喜欢自己的人待在一起久了,即使再爱对方也会被消耗热情。
他并不是埋怨沈云的冷性格,他只是厌恶她对他们婚姻的态度。
她看着婚纱礼服的眼里没有丝毫期待,倒有着坠入囚笼的窒息与无力。
这让他时刻都觉得,他好像做的是错的。
他又耐着性子问了句,“还有两天我们就要结婚了,婚纱试过还满意吗?”
“很好。”沈云无所谓回。
“那就行。”雷狮突然抱住了她。
沈云无动于衷,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
“对不起。”
听到男人这声突然的道歉,沈云愣了愣,“……怎么突然道歉?”
“我时常在想,我给予不了你想要的,这是否也是作为追求者的不合格。”
他是在……自责?
沈云感觉心里有点堵。
很堵。
“……合不合格由你自己判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有些沙哑。
“我知道,你想说我已经做的很好了。”雷狮冲她笑了笑,“可我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你的心?”
“……”
沈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也在逃避。
“沈云,我又做了噩梦。”没听到答案的雷狮仿佛习惯,又自顾自开始下一个话题,“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你总是这么说。”
“我很害怕,你这样子让我感觉熟悉。”他对她说,“别一意孤行的离开我,好吗?”
“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们将会是这个月最恩爱,最般配,最幸福的恋人。
高兴一点。”
“……”沈云张了张口,应了句,“好。”
雷狮突然掰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他将她摁到墙上,动作并不温柔。
沈云知道他生气了。
雷狮的愤怒就像暴风雨,令人不由自主感到窒息,沈云当然是害怕他做出什么事的,可雷狮真的很爱她,他即使是在暴走边缘也会极力克制自己不去伤害她,给她最好的。
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爱他呢。
“说你爱我。”
男性蕴含着怒意与期待的声音呢喃在耳边,令她不自觉又缩了缩。
沈云的身体被撞的一耸一耸,她克制着抿紧唇,“哼……我……我不爱……”
喘息的下一刻,她又被迫提高了音量,手脚无力地耷拉在床上,“……啊啊……别……”
“说。”雷狮蹭在她耳边,“说你爱我,你爱雷狮!”
“我爱……爱你……”沈云无力低吟。
“重新说!”
“我爱你……”
这场泄愤持续了很久。
仿佛要将她连人带骨头揉进身体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