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今天化的是淡妆,莫以杭开了水龙头,接过水,用斯科特的手帕搓了搓脸。
女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像核桃一样的双眼通红通红的,鼻头被擦得有点破皮,嘴唇拔干拔干的,整个人像被无情地蹂躏过。
可不是吗,她看起来确实很好欺负,不捉弄她捉弄谁呢?
缓过气来,女孩拧干手帕再擦了把脸,便走出洗手间准备回去大厅找哥哥。
她故意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指指点点。
走着走着,突然,纤细的手腕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拉住。
没等女孩反应过来,人就被拽到了洗手间旁边的竹林深处。
“方澜庭?”男人第一次听到女孩用如此冷漠的语气喊自己的名字,有点难受。
“杭杭,瞒着你我跟那两个人的关系是我不对。那是因为他们是坏人,我不想你将我跟他们混为一谈。我不是故意的。”看着女孩这么伤心,方澜庭很是内疚。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再面对你了,也不知道你们哪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我玩不过你们的......”
“你一定要这样说吗,难道你觉得我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吗?”男人因为女孩的误会有点生气,“带你去海边、跟车队一起庆功,这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啊!”
“就是因为你们对我做的事都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我才更伤心。花心思编一个这么大的网来耍我,你们应该很有成就感吧。我有没有成为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莫以杭的用词越来越尖锐,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莫以杭,你有没有良心!如果是玩你的,老子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我一句话,多少女人排着队让我玩!”男人始终有点大少爷脾气,话出口后,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妥。
“是啊,那我应该感到荣幸,在你这儿我还插了队,成了我最不想成为的人......”女孩情绪逐渐崩溃,蹲坐在地上,不管不顾,放声痛哭。反正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穷讲究什么形象。
方澜庭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蠢话,崩溃的莫以杭让他慌了。如果说朴易笙是主犯,那他又何尝不是帮凶。
男人跟着蹲下,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女孩头上,小小的一只被宽大的外套完全遮住。
方澜庭隔着西装抱住莫以杭,无力地跟女孩说:“杭杭,相信我好吗,我没有要玩你。我接近你,是因为......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终于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男人紧张得额头上蒙了一层细汗。
“一开始跟你做朋友的时候,我不认识朴易笙,后来知道他的身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开口解释。
我没想到你知道真相后会这么伤心。
我真的错了,我认错好不好?向你赔罪好不好?
我喜欢你也是真的,俱乐部那群人都可以作证,我没有玩弄你,从头到尾都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的!
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为你‘疗伤’?”
莫以杭藏在西装里,听清了男人说的每一字。但她又能回应什么呢?累觉不爱啊,听了方澜庭的表白,她心中泛不起任何波澜。
“杭杭,你在哪里!”
“杭杭!杭杭!”
莫以淮和斯科特在大厅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莫以杭回来。怕妹妹出事,他俩正沿着大厅到洗手间一路在找人。
女孩听到两个哥哥在喊她的名字,一手推开方澜庭,方澜庭猝不及防,跌坐在泥土里。
莫以杭把西装扔向坐在地上的男人,没有留下一句话,便向叫喊声的方向跑去。
男人见状,马上站起来,追着女孩。
突然一个粉蓝色的炮弹撞入莫以淮怀里:“哥哥。”
“你跑哪里去了,这么久不回来,我跟斯科特到处找你。”
“对不起。”
斯科特说道:“没事就行了。淮,你别说妹妹了,我们回家吧,这地越夜越冷。”
莫以淮嘴里说着妹妹,手里却紧紧牵着妹妹的手。
等方澜庭跑出竹林,已经看不到莫以杭了。
虽然今天的表白不在他的计划内,但他不后悔。
女孩知道了他跟朴易笙的关系,以后两人相处肯定不会如以前般轻松。这些话今天不说,之后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了。
女孩的泪颜在男人的脑海不断回放,那种崩溃,那种无助,就像在告诉他说,她的生命里不会再有快乐,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失望与痛恨。
方澜庭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大厅,一进去就被方天济逮着:“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在找你!要拍两家的大合照了,给我打起精神,说不定明天还得见报。”
“知道了。”男人罕见地没有跟方天济斗嘴。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莫以杭,其他的,爱怎样就怎样吧。
朴氏一家三口以及方氏一家四口来到了舞台中央。
四个长辈坐前排,三个子女站在后面。方澜箫站中间,挽着朴易笙手臂。
“咔嚓”,摄影师一口气拍了好多张,大家都在选。
趁着大家没注意,方澜庭拍了拍朴易笙的肩膀:“你跟我来,有话跟你说。”
朴易笙没有追问,看了看方澜箫,她正在跟其他千金聊天,便跟着方澜庭走到了一间今晚没有用到的小包间。
两人走进包间后,方澜庭把门反锁,使了狠劲儿一手将朴易笙推倒在地。
朴易笙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站起来开骂道:“有病啊,我又哪里惹到你了,能不能收收你的少爷脾气,别整天跟只疯狗似的!”
“你这个畜生究竟对杭杭做了什么!”
“我说过,我们的事你管不着!”
“我不管着?特么的,老子都要被你连累死了!杭杭今晚来了,你知道不知道!她知道了你的未婚妻是我姐,以为我俩合起伙来骗她,现在把我也记恨上了!”
朴易笙一听,冲到方澜庭跟前,扯着他的衣领质问:“你说什么?她怎么来了!是不是你,你故意带她来的!”
方澜庭挣脱开,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来的。我会那么傻x吗?让她知道我跟你这个狗男人是一家子的。她的情绪刚刚很不对劲,人已经离开这里来。我没追上她,打电话她又不接,我担心她会不会出事。”
“我去,我去找她。她心思太干净,看到今晚这一切,她会受不来的。”
说着,朴易笙打开房门,方澜庭跟了上去,想着一起去找人。
谁知,路过大厅门口,他们撞上了朴正道。“你们两个要去干嘛,走得这么着急。宴会刚开始,你们两个是主家的人,不在这里怎么行。”
“我们要去......”朴易笙打断了方澜庭的话,向他摇摇头。
“我们出去抽烟了。”
“抽完了吧,快进去!”朴正道说完,先行一步。
“你干嘛不让我说,我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
“不能让他们知道杭杭的存在,很危险。”
听了朴易笙的话,方澜庭才反应过来,是啊,他们全家都是疯子。
“你进去吧,我打电话给我的人,让他们先去找。论找人,他们比我们厉害多了。”
方澜庭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同意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