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贱妇!”萧玳的咆哮声愤怒至极:“把梅若卿那个贱妇带来,就在殿前,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这个该死的贱妇,简直将他一世的脸都丢光了!
脸都丢到了外邦人面前!!
父皇原本就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她还来上这一出,现在只怕萧珩萧璜和萧瓒都死光,才能轮到他了!
梅若卿昏昏沉沉回到府中,刚被府医施针扎醒,便被下人拖到前院。还没醒过神来,就被人扔到春凳上,扔破布袋似的。
“殿下!”她失声凄呼:“殿下,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是被害的,殿下,您要对妾身做什么...”
殿门一开,萧玳古树崇山般大跨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绝美容颜,却再感觉不到一丝心动,连半分欲念都提不起来了。
这个愚蠢的女人,卑贱放荡的女人,纳她做侧妃,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梅、若、卿!”
“你德行有亏,举止无礼,从今日起,贬为侍妾!”
男子无情的话语如巨石,劈头盖脸砸在梅若卿头上。
梅若卿吃力地抬起头,愣愣看着萧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侍妾?
他要将她贬为侍妾?!
几乎与通房丫鬟无异的贱妾?!
“不,不,殿下!”梅若卿蓦地涌出两行清泪,雨打清荷般凄楚:“殿下,卿儿是被人陷害的,卿儿是被害的啊,您怎能这样无情!”
“卿儿可是您正经纳进府的侧妃,让妾身去做侍妾,您还不如杀了妾身啊,殿下...”
萧玳却连答话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就要走。
碗大的棍棒落下来,梅若卿浑身拔凉,使尽浑身力气哭叫:“殿下,我要告我五妹设计陷害我,都是她害的,殿下... ”
方才施针时,她已经从贴身丫鬟口中,得知了自己今日的疯狂举动。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梅若卿使尽浑身解数,试图唤回他最后一丝怜惜:“殿下,殿下,都是五妹下药害的卿儿,她害得卿儿好苦啊...”
“殿下,求您为卿儿做主,您说了要一辈子珍惜卿儿的...”
“殿下,求您了,求您再疼疼我好不好...卿儿可以帮您对付五妹的...”
“呵呵。”萧玳喉中滚出几声嗤笑:“本殿早已查到那药是你自己弄的,你帮本殿对付五妹,你是嫌四皇子府还不够丢脸吗?啊?!”
这个贱妇,她还以为她那点小动作瞒得过他?!
“打,给我狠狠地打!”
萧玳一声暴喝,拂袖而去。
朱瑶是与萧玳一同回的府,此刻也跟着萧玳回了殿,听着殿外阵阵惨叫,眼中闪过快意,并不开口解劝。
黄家和朱家相继败落后,梅若卿这个贱人在后院几乎是一手遮天,没少欺到她头上来。
哈!谁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么快就报到了她头上!
“朱氏,四皇子府当众出丑,你很高兴?”耳畔忽然响起萧玳阴恻恻的声音。
朱瑶吓得一个哆嗦:“妾身不敢!”
“给我滚下去!”
朱瑶被这声暴吼震得脑袋嗡嗡响,那点子夙敌落败的欣喜早散得无影无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啜泣声行礼告退。
她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当初她也是堂堂公府嫡女,她也是众星捧月,受尽娇宠的千金小姐。她到底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才嫁给这样一头恶狼!
自嫁给他,没享过他一天的福也就罢了,从朱家倒台后,他对她不是恶语相向,就是拳脚相加!
梅若卿的今天,焉知不是她的明天?
朱瑶心灰意冷,连讥嘲梅若卿的心情都没了,回到房中独自哭了一夜。
朱瑶的心情如何,萧玳自是漠不关心。朱瑶一走,他就喝问侍从:“黄侧妃这几天怎样了?”
侍从忙道:“侧妃娘娘自黄家抄斩后,便一直心气郁结,卧病在床,幸而殿下为她延医诊治,病情才不致趋重。不过,也并无明显改善。”
“继续为她请医诊治。”
萧玳屈指冷敲桌案,一双鹰目比窗外黑夜更寒凉:“再请两月,本殿对她也就算仁至义尽了。”
侍从听出言下之意,不禁凛然一惊,下意识抬头飞速瞟了他一眼。
黄侧妃不过是受了打击,一时卧病而已,什么叫再请两月,便仁至义尽?
殿下的意思,莫不是,莫不是要她死?
萧玳面上浮着冰冷而不容置疑的笑容。
黄家获罪抄斩,罪不容诛。不过,黄苕毕竟是黄家出女,是皇家之妇,因此并未被牵连,仍旧在府里好端端活着。
他不能显得太无情无义,所以,黄苕不能死得太快。
但他又不能一直留着黄苕,提醒父皇他与黄家曾经的密切。所以,黄苕必须死。
他已经放她苟活好一阵了。再容她活两个月,她也该满足了。
“对了,”他又思及一事,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弧度:“纸条呢?”
那侍从从惊骇中苏醒,忙将宇文雕给他的那团纸掏出来。
夜里出的事太多,萧玳此刻才来得及看宇文雕的密信。
灯下,男子看了片刻,笑了一声,将那纸就着灯盏烧得一干二净,道:“叫朱长宏那老废物三日后暗中去丙号别院一趟,本殿有事吩咐。”
“是。”
......
三日后,朱大老爷朱长宏果然乔装前来,隐蔽地进了萧玳暗中置办的别院。
这一日,八皇子府还未收到四皇子府和朱家那头的消息,先迎来了梅根顺的登门骚扰。
“主子,主子,忠顺...伯又来了,在府门外求见您呢。”
八皇子府。一大早,梅清竹刚用完早膳,便有下人来报。
“他来做什么?”
自从上回梅根顺上门,不欢而散后,她就吩咐门房,日后忠顺伯上门一律不许进。这才八九天,梅根顺竟又厚颜登门了?
小丫鬟道:“回禀娘娘,门房问过了,伯爷不肯说,要见到您才说。”
梅清竹摇了摇手中丝扇,神色淡漠:“霜雪,你去告诉他,要么告诉我何事上门,要么立刻麻溜滚。”
霜雪应声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霜雪返身回来道:“主子,忠顺伯这回是来求您帮他弹压二房和三房老爷呢。”
“哦?出了什么事?”梅清竹眸中闪过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