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幻隐花低下头,小声的喃喃道。
“那是因为我及时赶到,不然就他这条小命,早就不知道丢几次了。”毛球瞥了一眼张莫渊。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脑子,怎么一个人就敢与妖单独相处。”
而后者则移开视线,不敢与她对望。
他怎么可能告诉毛球,是因为自己喝醉酒了,错把花妖当成了她,这才有了这么一场闹剧。
凌颜注意到因为中了飞霜而一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幻隐花,似乎有些小动作。
她立马又补了一针。
“………………”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要杀就快些动手,莫要这般折磨我。”
按理说在梦境里是她的地盘才对,可如今她却像条虫子一样趴在地上,想用意识逃脱都不行。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自己真的命绝于此了?
毛球紧皱着眉,对于此时还出言不逊的幻隐花很是不爽。
“你!”她上前一步。
凌颜轻轻拦住了她,紧接着在幻隐花面前蹲下身来。
“动手吧。”幻隐花闭上眼睛,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
凌颜朝她伸出了手。
“等等!”突然一道轻轻柔柔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谁?”毛球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她环顾起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凌颜好奇看着眼前的幻隐花,因为她发现那个声音竟然是出自她的口中。
这与她刚刚的声音语调完全不一样。
就在她抬眸的一瞬间,毛球露出诧异的表情。
并不是说对方的容貌有什么变化。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原来的幻隐花是妩媚性感的,若隐若现的眼波流转,浑身上下散发的成熟的女人味。
而此时的她,看起来竟然就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白兔,眼睑微微下垂,眼神在看向凌颜时,还有些胆怯。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那对水汪汪的眸子,看起来比刚刚更圆了些。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上次就是这般装可怜,我才差点被你偷袭,小颜,你可别上当了。”毛球在凌颜身侧提醒道。
若是小颜出了什么事,主人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你放心,我知晓的。”
凌颜朝她勾唇轻笑一声,回过头看向幻隐花。
“你不是她。”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对,请姑娘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她自己亲口所说,杀了不少人了,放了她,她继续作恶怎么办?那我不就等于成为了她的帮凶?”凌颜挑了挑眉,反问道。
“蓝枝她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其实…………”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讲话。”一句话还没讲完,她拼尽全力的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却发现根本抬不起来手臂。
于是她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
“啊!”
“两个灵魂?”
“什么?”毛球和张莫渊两人露出惊奇的表情。
“你快动手啊,杀了我吧!”
凌颜闻言,做势高高抬起手掌。
“不,姑娘,求求你了,蓝枝她确实杀过人,但是她都是有苦衷的。”
“杀人便是杀人,怎么还能用苦衷来当做借口。”张莫渊神色复杂,一方面这花妖悲戚的神情不像是演的。
可另一方面,杀人就是不对的,何来理由之说,
“我让你杀了我,快杀了我!”
幻隐花仿佛是人格分裂一般,重复变化着不一样的情绪,一个是苦苦哀求,另一个则是一心求死。
凌颜累了,她站起身来。
只见她素手一挥,一阵看不着的灵气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了幻隐花的身上。
“我………”
幻隐花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突然能动弹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眼神狐疑的看向凌颜,似乎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会松开自己,难道她就不怕自己再做些什么?
又或者对自己很自信,认为我在她眼皮子底下无法逃走?
幻隐花沉默了片刻,应该是第二种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对方似乎真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毕竟这梦境的世界,她也是说来就来了。
“你………”
“让她出来。”凌颜头也不抬的丢出一句话。
幻隐花眼神一暗,后退了一小步。
凌颜也并没有多说,而是直接丢了一只“眠”出去。
“这是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的幻隐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眼皮子竟然越来越重了。
紧接着她便直直的倒在了草地上。
不过又在倒下的瞬间,睁开了双眼,扶着地面,站了起来。
“毛球姑娘,这妖怪,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啊。”毛球没好气的瞪了张莫渊一眼,回答道。
这两天别的事一样都没做,光是围着他一个人转了。
以前跟着主人到处跑都没觉得这么累过。
张莫渊心里也清楚毛球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当他看到那妖怪一鞭鞭打到毛球身上时,他恨不得冲上去,可是他全身都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跨不开一步。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幻隐花微微弯下腰身。
“先别急着谢我,我只是好奇,想听听你们的故事罢了。”凌颜淡淡的开口。
她早就觉得这幻隐花有些不对劲,也只是敢大胆猜测,如今倒是猜对了,这具花妖的身体内,含有两个灵魂。
幻隐花端坐在凌颜不远处的位置,神色温和,竟然显得有些乖巧。
“我名为紫树,我与蓝枝是双生花,我们是长在悬崖上,同根长出来的两朵幻隐花。”
毛球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凌颜身边,似乎想听听究竟是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而张莫渊见状也靠近了几人一些。
“蓝枝本性并不坏,我们也是饱经风霜500年后,才幻化成人形。”
“幻化成人形后,就下山了?”毛球皱眉问道。
“没有,那时我们依旧没有下山,而是选择继续躲在深山中,那时的她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