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玲那简单粗暴的价格参照对比,把蒋南笙给逗乐了。
她笑弯了腰,“哎哟,我说你格局能不能大一点啊??”
“等我们的生意稳定下来,这点租金都不是个事!我给你看个东西,看完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蒋南笙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黄秀玲。
“喏,你自己看看吧!”
黄秀玲接过本子,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你还神神秘秘的。”
翻开本子之后,她脸上的神情就变了。
越往后看,就越震惊,看到的越多,那眼神就越来越惊喜。
黄秀玲抬起头来,激动地看着蒋南笙,“南笙,这是……”
蒋南笙勾起唇角,骄傲地说。
“这是我的布料样板,还有一个本子是扣子、拉链那些的样板,全都是羊城批发商城的老板定期给我寄过来的。”
“不管那边有什么新货,流行什么料子,我都能随时掌握。对了,这几本时装杂志你拿回去看吧,有空可以翻一下。”
“做我们这一行的,能跟上流行趋势,了解时尚元素,是很重要的。我让批发的老板帮忙订杂志,每次发货的时候就帮我一起寄过来。”
黄秀玲受宠若惊地接过杂志,由衷感叹道。
“南笙,你懂的可真多啊!我感觉自己就像井底之蛙的一样,什么都不懂,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都不知道。”
蒋南笙仔细想了想。
这个年代刚改革开放,很多新事物正慢慢出现在大家的生活中。
但是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大家也卯足了劲加油干。
其实很多人像黄秀玲一样,有一门手艺,也愿意用劳动来换取报酬,只是苦于找不到门路。
蒋南笙拍拍黄秀玲的肩膀,“没关系,慢慢来。你就先从看书看杂志看报纸开始,你们家不是还有收音机吗?每天没事就听听广播。”
“那里面五花八门什么新闻都有,音乐台还能听歌呢,这样时间过得快。”
黄秀玲忙不迭地点头。
“嗯,我听你的,从今天起就好好学习。”
蒋南笙按照每个人的尺寸,在布料上画线,黄秀玲就跟着线条把布料裁下来。
裁好一件的料子,黄秀玲就去用缝纫机缝合起来,蒋南笙则继续画线。
两人分工明确,合作很愉快。
刚开始黄秀玲的速度还不太行,主要也是害怕出错,所以踩缝纫机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
因为知道蒋南笙自己一个人撑起这个生意不容易,她总是怕把布料给糟蹋坏了。
这可都是成本啊!
后来蒋南笙就一直鼓励黄秀玲,肯定她的技术,给她增加信心。
慢慢的,黄秀玲的速度也上来了。
黄秀玲的婆婆主动承担起带壮壮和做饭的任务,每天蒋南笙或者徐牧云接送孩子去幼儿园,到点了就接回来。
回来直接送到黄秀玲家,她婆婆可麻利了,带娃做饭一手抓。
做好了饭还给蒋南笙她们送过来,为她们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
看到别人家这和和美美的状态,蒋南笙都快羡慕死了。
“秀玲,你能有个这样的婆婆真好!你呀,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的好事,修来的福分。”
黄秀玲羞涩地笑了笑。
“对啊,我婆婆挺能干的,而且也不干涉我们年轻人的生活,还从不给我甩脸色,脾气特别好。”
就算婆婆不在场,黄秀玲聊起时也只说好话。
这情商,难怪她婆婆对她这么好了。
徐医生一家,就这样在忙碌中迎来了搬家的日子。
这次老二他们可是帮了大忙了,不但开着大货车来搬东西,还来了好几个人,一下子就弄完了。
医院分配的那套两居室,本来蒋南笙打算自己去刮腻子刷漆的。
可是徐牧云不让。
他说这个活又脏又累,他们还不专业,与其浪费时间还可能浪费材料,不如请人来做。
所以蒋南笙这些天就专心忙自己的去了,就连装修都没来看过进度。
这一切都是徐牧云一手抓的。
大货车开到家属大院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都在凑热闹。
“这是谁家搬来了?”
“外科的徐医生吧?前几天还看到他带着工人来刷墙。”
“那个是他爱人吧?怎么感觉和印象中不太一样呢?”
“对啊,他们不是说,她凶悍得很,还敢和男人打架?!”
“我怎么看着不像是那种人啊?”
“谁知道?没准刚搬来,装装样子呗,时间长了狐狸尾巴还不露出来?”
“我跟你们说,这种厉害角色咱可惹不起,以后啊,看见她都要绕着走!”
“没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人跟她讲道理都讲不通的。”
“你们怕她,我可不怕!她一个没文化没工作的女人,凭什么在我们面前嚣张啊?我才不买这个账!”
“还是别和她闹僵的好,徐医生可是院里最有前途的年轻医生,以后可说不准会当多大的官呢。”
蒋南笙在旁边指挥工人们搬家具,听着这些新邻居的背后议论,只觉得有趣。
如果是她刚穿过来的那会儿,兴许还会过去为自己辩解几句。
现在已经懒得去管了。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反正清者自清,日久见人心。
搬完最后一个五斗柜,从老房子带过来的东西也全都卸下车了,蒋南笙跟在工人的后面上楼。
徐牧云一直都在家里,接应先上来的工人,安排好家具的摆放位置。
走廊里也不知道是谁家,把一个高高的煤炉放在外面,贴着栏杆。
炉子上似乎在熬着汤,诱人的香气飘散开来,勾起了大家肚子里的馋虫。
“好香啊!我们家都好久没煲汤了。”
“你们在本地的真好,我们外地人只能租房,每天累死累活,回到家倒头就睡。”
蒋南笙看工人们边搬东西边聊天,便提醒道:“师傅,当心旁边的煤炉!”
话音刚落,就听见“哐啷”一声,放在煤炉上的砂锅被撞倒了。
滚烫的莲藕骨头汤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