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学子素质再差些,估计会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南枝无比庆幸,他们还算有点良知。
南枝生等着这些人吵完。
这才开口道:“吵完了吗?若是没骂完,本官先吃个饭?”
早上吃的太早,这些学子,瞧着寡言少语,实则能说的很。
足足说了一个时辰。
没人说话。
南枝缓缓走上前,站在最高的台子上。
“这就是南山学院的学子?不过如此!”
学子们纷纷怒视着她,一个只知道种地的农官,凭什么嘲笑他们。
眼见着他们又要开始说。
南枝立刻道:“你们不过是觉得,我身为一个农官,凭什么对天下学子指手画脚,觉得本大人,不配!”
“但我要说,本大人今日不仅主持科考,还站在了你们面前!”
南枝气势非常足,底下人虽再不满,此刻也只能怒视着南枝。
“你们自视甚高,不惜与我这样的人为伍,但,你们觉得,你们能让天下人吃饱,能让让他们安居乐业,还是能保家卫国?”
学子们纷纷沉默。
“也许你们将来大多数人都会站在朝堂,但你们是否明白,为什么而当官!”
底下学子,“自然是为了天下百姓。”
南枝嗤笑。
“天下百姓何其众多,不接触百姓,如何得知他们的诉求。”
这......
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
“为官者,应为民请命,为国尽忠。你觉得你们能做到吗?仗着自己比别人多吃了二两墨,自视甚高,本官以你们为耻!”
南枝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们的自尊心。
这群学子,就是欠教育。
“农为国之根本,当你们站在庙堂,嘲笑农人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输了......民安而国安,国安而国强。”
“身为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南枝缓缓走下台,无视所有人的沉默。
走至台下,涂山突然走到南枝身边,朝南枝拱手。
南枝直接无视,疾步而出,那姿势,颇有落荒而逃的滋味。
出了学院,直接钻进马车。
瘫在马车上。
小桃从震惊中缓过来,“小姐,您刚才,真的将他们镇住了。”
不仅是那些学子,就连她也被小姐震惊到。
“水!”说了这么多,南枝喉咙冒火。
“快,回家!”南枝今日总算见识到读书人的厉害。
骂人都不带重样的。
她刚骂完这些人,若是被逮住了,那还了得。
与此同时,皇宫内。
南枝说的话,被一字不落,转述给皇帝。
“漂亮!”皇帝听完心中久久不平。
已经很少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大央立国多年,正需要这样一个唤醒天下读书人的方式。
皇帝看着最后一句,久久不愿放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一个南大人。
皇帝:“去,将这句话,刻在南山学院院墙上。”
让天下人看看,什么才是读书人!
南山书院发生的事,很快便被传送到大央各处。
天下学子大为震惊。
恃才傲物,天下读书人的弊端。
被南枝今日批的体无完肤。
但心中却无半点恼怒,更多的是羞愧。
读书人人人自省,甚至将那句绝句奉为金科玉律。
南枝在府中等了很久,又派卫国卫民打听。
始终没听到关于她的坏消息。
南枝不禁暗想,难道读书人变了?
第二天南枝去往前往办公的地方。
只要路过一人,无一不朝她一拜。
往日那些人鼻子翘的老高,今儿怎么变了。
难道是她没睡醒。
“南大人留步!”
南枝回头,只见吏部尚书吴文渊跑过来。
又是朝她一拜。
南枝好奇问:“大人,他们这是?”
吴文渊笑了笑:“大人昨日一语惊醒天下人,我朝文人无一不尊重大人。”
南枝不知,甚至有人将她说的话誊抄下来,进而供天下学子传阅。
南枝心里默默道歉,那句话乃是北宋张载的话。
她就是借用一下,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吴文渊:“之前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轻慢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南枝忙拱手道:“哪里哪里,大人品行高洁,南枝不及。”
得知真相,南枝反而不怕了。
虽说不必在意流言蜚语,但人是有思想的。
总在乎别人说什么。
同一时间,天下第一楼。
小李三儿指挥着下人将巨大的牌匾挂在正中央。
牌匾上所写正是南枝那日出口的绝句。
科考乃是一年一度的大考。
除了制定规章制度,还要准备考试的地方。
也就是打扫贡院,好在这些都由底下人操心,南枝不用着急。
吏部内众位官员火急火燎的抄写试题。
南枝好奇的凑上去,“往年的试题,都由各位大人亲自抄写?”
吴文渊:“年年如此。”
南枝低头琢磨,这个时代竟然没有活字印刷术。
不行,要回去搞一搞。
南枝中午回去,在樱桃儿那儿买了一套木制的刻本。
然后下午让人提着去了吏部。
“吴大人,找墨来!”
南枝一进门喊道。
吴文渊不明所以,但依旧拿着砚台过去。
“科考试卷在哪儿?”
吴文渊递上一张纸。
南枝照着试卷的排版,摆好字。
然后拿着刷子沾了一层墨,刷在刻板上。
刻板落下,原本白净的纸上多了些文字。
南枝将纸张抽出来,递给吴文渊。
“这,”吴文渊激动,“一下就能印好。”
“这是什么东西!”
南枝:“此乃活字印刷术,省时省力,如何?”
吴文渊对南枝更是佩服。
本来需要一个月的摘抄,吏部仅用七天就超量完成。
皇帝知道此事,更是激动万分。
曹公公在一旁说好话,“我朝有南大人,乃是陛下和大央之福。”
皇帝好奇:“你说她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宋家小子真是个好命的,”皇帝想了想,“你说朕要不要让他们和离,然后将南枝赐婚给太子,做太子妃,曹成,你觉得如何?”
曹公公倒吸一口冷气,当即跪在地上。
“陛下三思!”
“啧,”皇帝不乐意了,“朕就是说说,瞧你吓得。”
曹成起来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你说,我要是将他俩拆散了,宋家小子,会不会造反?”
曹成脸色一白:陛下你可饶了我吧!
皇上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是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