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炎炎,太乐河的河水却不见减少。
南枝坐在河边,脱去鞋袜,一双白嫩的小脚深入水中,异常凉爽。
两只狼崽子长大了不少,南枝拽过来一只放在自己头底下,然后躺下来。
她依稀记得河边好像还有几处田地没人种植。
这样的地方,种植水稻再适合不过。
想到这儿,南枝赶紧穿好鞋袜去找村长郑兴海。
“村长,郑叔,在吗?”
郑兴海披上衣服出来,“南丫头,怎么了?”
南枝兴奋道:“村长,我想买地。”
有人买地当然是好事,况且郑兴海知道南枝开了一处酒楼,应当是不差钱。
况且,有人买地,村里就多一份收支,可惜村民这些年手里没几个钱,几乎没人买地。
许多地方空下来,已经成了荒地。
他走进去拿了一份地图出来,缓缓打开。
“瞧瞧,这边土地肥沃,一亩一两银子,这边稍稍差些,七百文一亩。要哪种?”郑兴海挑了几处比较好的地方,一一指出来。
地图上绘着的南枝能看到,但却不是她想要的地方。
南枝指着河道两旁的地方,“这里怎么卖?”
郑兴海低头看她指尖指着的地方以为自己看错了。
“丫头,这里可种不了地。”
河道旁边的地下雨涨水,每次被淹的都是这里。到底是个小丫头,种地还差些火候。
南枝毫不犹豫道:“村长,就这里,河道旁。”
郑兴海出于好心提醒道:“此处夏季涨水,被淹的就是河边的地,一旦被水淹过,就是种石头都很难出来,要是种庄稼,不是浪费苗子嘛。”
南枝知道他是好心,但还是毅然决然道:“就这处。”
“哎,”郑兴海叹一声,“不变?”
南枝坚定地点头。
二十亩地,按照一亩五百文,那就是十两银子,要是一百亩就是五十两银子。
南枝毫不犹豫拿出五十两交给郑兴海。
“丫头,地契需要给官府上报,得官府盖章之后才算你的,明天我走一趟。”
南枝:“多谢郑叔。”
五十两银子,买了一片滩涂,郑兴海都替这丫头心疼,可看着这丫头没心没肺还在笑,郑兴海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南枝回到家,直接找到宋涵衍。
“宋涵衍,我打算开荒种地。”
宋涵衍摸了摸她的头,“想做什么就去做。”
南枝看着他,“但是我缺人开荒。”
一百亩田,要开荒种水稻,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
不仅要除草,还要垄土,最后还要将河水引到田里。
这个过程说着简单,但做起来非常耗费人力物力。
南枝只能求助宋涵衍,期望他再能为自己提供一些人力。
“丫头,他那儿调不出人了。”周昌先一步说出来。
南枝看了看宋涵衍,知道没戏了。
“大宝二宝三宝,实在不行,你代娘亲干活吧。”
三只赶紧爬起来,离南枝远了些。
用他们的爪子开荒,开玩笑,爪子磨秃也拔不了几根草。
主人要他们送死啊。
“唉,我就说说,你们怎么离我那么远。”
宋涵衍想了想道:“枝枝,可以让村民帮忙开荒,我给钱就是。”
“对啊!”南枝猛地起来,“我怎么没想到。”
南枝风风火火跑到郑兴海家,“郑叔,郑叔。”
郑兴海刚躺床上,又被迫起来。
“来了来了,”他披上衣服出来,“你怎么又来了?”
南枝道:“郑叔,我打算从村里请人帮忙开荒,你帮我看看请多少人合适,工钱定多少。”
郑兴海本以为南丫头小打小闹,可没想到她真的打算在那儿种地。
“一百亩地,开荒有三天就够了,但得请十多个人。按照村里的标准,没人二十文一天。”
南枝挥手道:“叔,我开三十文一天,麻烦叔帮忙找几个人。”
“嗐,小事儿,没问题。”
“南丫头,你可想好了,河边要是种地,到时候可能亏得啥也不剩。”
南枝笑道:“郑叔放心,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郑兴海盯着南枝轻快的背影,左思右想。
难道这丫头又研究出来什么好庄稼?
他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不睡了。
顶着中午的大太阳,一家家敲门。
南枝刚回到院子,乌南霜着急忙慌跑出来。
“主子,醒了,他醒了。”躺了这么多天的人醒来,乌南霜非常激动,毕竟这是她照顾的一个病人。
院子里所有人涌向裴南青所在的小房间。
“这小伙长得不赖。”
“老师,你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哥哥,他不会傻了吧,怎么不说话。”
“小孩子别乱说话。”
裴南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顶好似有无数人在说话。
视线渐渐清晰,他抬起头,几张脸渐渐清晰。
“哥,你看我说他傻了你还不信。”
南春贤一手将人拉到身后,他这个弟弟真虎呐,也不看看这人的身份。
单是那日救回来,身上穿的衣服,就够寻常人家吃一辈子了。
“南枝,他没毛病吧。”林嘉祥绕了绕手,床上的人还一副呆呆地样子。
南枝本就怀疑,加上边上的人不断说,她更怀疑了,“樱桃,他脑子没毛病?”
樱桃:“主人,一切正常。”
脑子没毛病,那就是心里有病。
南枝挤进去,“裴南青?”
对方眼珠子动了动。
有反应,南枝伸出一根手指,“裴南青,这是几。”
瞧她认真的模样,还有周围人看猴一样的眼神。
裴南青终于忍不住道:“我只是有些失神而已,不过,这是哪儿?”
乌南霜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照顾成傻子。
南枝:“当然是我家,我们救了你,先想想,给多少钱合适。”
救命之恩,怕是万金难赎。
宋涵衍无奈的笑了笑,将南枝拉到怀里,然后叫周围的人出去。
“裴世子怎会出现在太乐村,据我所知,裴世子现在应该在京城。”
南枝从宋涵衍怀里抬头,“什么意思,他私自跑出来的?”
对面的裴南青突然沉默了。
神色悲戚,南枝联想到他一身的伤,想到一种情况,南枝默默闭上嘴。
该不是让人赶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