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自己先出去，还顺带关了病房门。
“尘尘。”
“我听得到。”素尘回道，又啄了一下玄序的唇珠，下一秒就被玄序压了回来。
直到素尘有些喘不上气玄序才停下，他盯着素尘漂亮精致的桃花眼，那双眼睛周围布了星碎的裂纹，像瓷器上精美的花纹一样美丽。
指腹摩挲着素尘的眼尾，又低下了头。
好半晌，玄序靠在素尘的胸膛，听着里面健康有力的心跳，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睡了多久？”素尘动作轻柔地顺着玄序的后背，轻声问。
“十一个月零十五天，算上今天的十三个小时零五分。”玄序有些埋怨道，“现在是下午一点。”
“暗夜的人已经被人联国逮捕，不过核心头头跑掉了，还没抓到。”
“阿姨也很好，突破到了世界级，已经被社会上的人知道了，不过外界不能拿她怎样，而且华国对阿姨很重视，已经升官了。”
“还有......”
素尘立马用手堵住他的嘴，玄序疑惑抬头看向对方，素尘道：“你呢？”
玄序收回视线，抿着唇，好一会才道：“我没事。”
“生气了？”
“没有。”
素尘不信，唤了一声，“序儿。”
玄序不答，素尘便去拉他，想让他抬头，可玄序固执地不愿抬起来，素尘眉心一跳，“序儿？”
“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睡这么久的。”
听到素尘责备自己，玄序忽然就直起身子，眼眶湿漉漉的，直视素尘，想发脾气又舍不得，“你有什么错？”
素尘一时愣神，就听玄序质问：“为什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素尘想解释，可玄序的眼泪先一步掉下来，他顾不得为自己辩驳，用袖子去帮玄序擦眼泪，“别哭......”
玄序抽了抽气，一把将素尘揽进怀里，狠狠在对方肩膀上咬一口，可根本狠不下心，只留了一个浅浅的红印。
看着素尘皮肤上的裂纹，他的心一阵阵揪痛。
都怪他，怪他太弱了。
也怪他没有控制住自己。
他没忘记，当时脑子混沌时咬了素尘的事，无法想象，如果他当时再用力一点，没有停下来，素尘是不是就......
这个笨蛋！
为什么不离远一点！
明明那么危险还要靠过来。
玄序又是喜又是愁。
喜是喜素尘不嫌弃自己，愁是愁素尘丝毫不惜命。
素尘呼出一口浊气，紧紧抱着玄序的腰，把头埋在后者肩窝，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相依为命一样。
良久，玄序才和素尘分开。
他缓了缓情绪，斟酌着同素尘讲自己这几个月的事。
暗夜被捕，精英小队却没解散，不过玄序已经递交了辞职信，连带素尘的也一起交了。
有素江婵在，这件事情很快就得到批准。
回华国之前，大厄带着他们养的异兽冲到了西甸，玄序就让他们把西甸的人都解决了。
说到这里，玄序还特意停下来询问素尘，“你会怪我吗？”
素尘摇了摇头，“不怪。”就算玄序毁灭了世界他也不会责怪对方，甚至还会搭把手，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件小事就怪玄序？
“嗯。这件事被人联国的人发现了，他们认为是异兽自发组织的，并没有查到我们头上，外界一度拍手叫好，也有少数持反对意见的，不过那不重要。”
在之后送素尘到医院治疗，医生让他们陪素尘多说说话。
神奇的是素尘只对玄序的声音有反应，所以素江婵就让玄序一直守在医院，否则素尘受伤这件事怕是很难揭过去。
“对了，刘妈被抓了说是沟通外敌，具体我也不清楚。”玄序说，刘妈在素尘心里的分量挺重，他觉得还是先知会一下的好。
“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昏迷的第二个月，上上个月就判刑了，似乎要在牢里关十年。”
素尘松了口气，没判死刑就好，华国的牢狱制度很完善，刘妈应该不会被虐待。
了解得差不多，素尘让玄序带自己出去走走，玄序问了医生意见之后才同意，一路上小心翼翼，还特地让素尘披了一件大袄。
刚入秋，气候凉爽，还不到冷的地步，不过素尘没拒绝。
医院外面是一个小公园，是医院专门建造用于病人散步的地方，不是特别大，但短时间内也走不到尽头。
两人来到一处秋千坐下，素尘坐，玄序在后面推。
秋千上绑着花藤，刚装修不久的样子，还很新，旁边不远处是一个喷泉，在这个位置能清晰地看到喷泉上散射出的几道彩虹。
一切岁月静好。
没多久，一对男女牵着一个小男孩走来，看起来是要坐另一个秋千。
男孩蹦蹦跳跳，左看右看，对一切都好奇的样子，身上也穿着病服，脸上洋溢着童真的笑容。
只是在经过素尘时看到了素尘的脸，忽然就哭了出来，“哇！妈妈这里有怪物！”
玄序推秋千的动作一顿，看向小男孩的眼中充满杀意，扶着秋千的手上隐隐有黑气冒出，腐蚀了上面的花朵。
那对男女急忙捂住男孩的嘴，男人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孩不是故意的。”
他随后看向男孩，“木子朗，赶紧道歉！”
木子郎撇了撇嘴，嘟哝道：“我没说错啊，他脸上全是疤，真的很像怪物嘛......”
“你这死孩子，赶紧闭嘴！”女人毫不犹豫拍了木子朗屁股一巴掌，男人也轻轻踹了他一脚。
木子朗这才不情不愿对素尘鞠躬道歉，态度仍然不是很友好，“对不起。”很快说完话就直起身，一秒都不想弯腰。
“没事。”素尘淡淡一笑，一只手按着玄序的手，无声安抚。
这一笑，世界登时黯然失色，尤其是在木子朗这个角度，是直直看进了素尘那双含情桃花眼里，他看得微微愣神，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好、好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