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轻轻点头,被他领着上了江氏前来接机的车。
她发现,车是往东来岛的别墅群方向去的,想了想,便说道:
“江绍,我想回自己家住,去你那边,难免会碰见熟人。”
那是京华市的富人聚居地,易延舟、沈沛然、沈欣然那些人都住在那边,要碰上,是很容易的事。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江绍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碰上其他的熟人倒也就罢了,要是撞见易延舟,只怕又会勾起不少往事来,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随即让司机掉了个头,往西子园的方向开去。
西子园的房子并不大,只有八十平米,比起巴黎的大院子、大别墅,这里要拥挤许多。
晚宁没有留江绍在家里住,江绍也不好再说什么,甚至没有随她上去,将她放在地下停车场,就回了自己的江边别墅。
她原以为,两年没人住的房子,会落满灰尘,甚至还会沾满蜘蛛丝。
可当她拿钥匙开了门,才发现客厅里的地板光洁,储物架上也一尘不染,和以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这场面令她有些吃惊,仿佛她不是消失了两年未归,而是在外面旅游了一番回来。
仅愣了片刻,她便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两年内有人住在这里?
之前新闻上也不是没有播放过,有些业主出国几年,回来发现自己的房子被人租了出去。
可她屋子里的物品、衣服以及摆放的位置几乎都没有变动,而且也没有新增什么东西,不像是被人住过的痕迹。
在屋内转了一圈出来,她拿起电话拨通了物业的电话,又调取了监控,才发现这房子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上门清理打扫。
物业说是一位年轻帅气的男人吩咐上门的,他自己时不时也过来住一晚。
由于他长相身材太过出众,气质穿着都十分贵气,不像是什么坏人,加上他此前又和晚宁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所以物业大多都认识他。
只以为他们两人是夫妻或者是情侣,所以也没格外注意。
物业见晚宁找上门,还以为是房子里丢了什么东西。
晚宁轻轻摇头,其实她已经猜到那个男人是谁了,也没有必要再问下去。
*
第二天。
晚宁早早就到了约定地点,可任芊芊却比她到的还要早。
任芊芊坐在户外露天的咖啡厅,和坐在旁边的一个年轻女人正聊着什么。
那是位长相漂亮、年纪相当的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不过美女,大多长得都差不多,晚宁也没有特别留意,只把目光落在任芊芊的身上。
两人久别重逢,看起来情绪倒是很平缓,任芊芊也不像电话里那般剑拔弩张。
刚坐下,还没来得开口,那个年轻女人便激动地喊了她一声:“晚宁”。
晚宁这才注意到,原来一直坐在任芊芊旁边的漂亮姑娘,是恩佳。
恩佳的变化实在太大,肤色一改之前的蜡黄病态,变得更加白皙,而身材,也比之前丰腴了许多,但又不过分丰满,反而恰到好处。
若不是她忽然喊一声,即便走在街上擦肩而过,晚宁怕是也认不出来。
两人一番寒暄,才知道她离开之后,任芊芊找到了恩佳,为她提供后续治疗费用,也给她提供了工作机会。
两年的时间,恩佳已经升做部门总监。
晚宁为她的改变而惊喜,也为任芊芊的行为而感动。
只是平时大大咧咧的任芊芊,神色冷淡,一直在旁边垂着眼,手里捏着根小勺,不停搅动杯里的咖啡,从晚宁坐下开始就一言不发。
恩佳见状打了个圆场,说:
“你别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其实知道你要回来,比谁都高兴。”
任芊芊闻言忙瞪了恩佳一眼,恩佳又很识相地闭了嘴。
晚宁知道,任芊芊是刀子嘴,豆腐心。
索性握住她的手哄了几句,又不停道歉,她才开始慢慢眉眼舒展,不再刻意端着个架子。
对于晚宁的事,她们其实早已知晓,也知道她当年选择离开是迫不得已。
任芊芊只是气她这两年来音讯全无,害她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两年来托人找了个遍,还气她这次联系了所有人,却是最后一个才联系她。
不过所有的埋怨、愤恨,都在这次重逢之中和解了。
女人总是这样,你说她心思细腻,喜欢使小性,爱记仇,一件很小的事都会放在心里很久,可当你真心向她示好,向她求和,她也总是能被哄得眉开眼笑,把所有的恩怨不甘都抛之脑后。
对于晚宁来说,经营友情,比经营爱情要简单许多。
几人闲聊了一个多小时,任芊芊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她现在开始逐步接管家族生意,比之前要忙上许多。
而恩佳,现在也算是事业小成,不过最近业务繁忙,平时想要抽半天出来,都很难得。
但是晚宁回来,她就算再忙得抽不开身,也请了一天假。
一来两人许久不见,出来聚聚,二来她的药要去医院拿药。
换肾之后,恩佳的生活虽然恢复了正常,但却需要终身吃抗排异药。
晚宁难得回国一趟,也当是给自己放了个假。
索性没什么事,也就陪着恩佳去了离咖啡厅最近的一个医院,却不想在医院门诊部的楼下碰见了许秘书。
他刚从住院部出来,这会儿在此处看见晚宁,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没有眼花。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晚宁愣了一下,随即朝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她和许秘书之间没有什么恩怨,再见亦是熟人。
两人寒暄了几句,晚宁正欲离开,却被许秘书叫住了。
“洛小姐,您不去看看易总吗?”
那日易延舟出了别墅之后吐血昏迷的事,她并不知情。
所以这会儿也不知道许秘书的话是什么意思,只以为他是为了刻意撮合她和易延舟两人,而让她去见见易延舟。
“许秘书,我能理解你作为总裁秘书的不容易,但是我和你们易总早就结束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想我跟他都没有再见面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