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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站在镜头后,和摄影师交换一个眼神。

“你怎么看,艾弗?”

艾弗挑挑眉:“这不是很好嘛。”

“两个内向的人,不得不在高中毕业舞会上手把手跳舞,哪怕隔着镜头,我也能感受到他们的窘迫。”

“表现力棒棒的。”

约瑟哪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但调动模特状态更贴近想要的效果,也是摄影师的工作之一。

“霍先生,”约瑟朝着中心两人喊到,“你可以和薛绵有些肢体上的互动,比如拥抱,抚摸她的头发之类的。”

闻言,薛绵察觉到霍祈年身体明显一僵,几秒后才有了动作。

他的手掌缓缓抬起,然后拍拍薛绵的肩膀。

那一刻,薛绵情不自禁在心底,为他的行为配了音:你好,同志,xx村是往这边去吗?

正气,特正气,十分的正气。

“薛绵侧过去,眼神交流。”

听见约瑟的声音,薛绵顶着肩膀的手掌,同款僵硬地转过身子,目光坚定地像是要申请入党:是的,同志,这边走。

其实薛绵也很无奈啊,虽然约瑟给他们的设定是恋人,但是,这个氛围怎么情情爱爱的起来。

“额……那个扇子,我是说,除了遮住嘴唇,可以有更多变化,比如拿下来,扇扇风什么的。”

嗯?现在拿下来?薛绵露出的眼睛和霍祈年对望,立刻紧张,虽然离得近,但他应该看不出来异常吧?

站着的人低垂视线,表情也有几分不自然,约瑟也和他说了要求,他只能尽力配合,凝视薛绵,希望对她有所帮助。

然而,薛绵的目光却被分散一部分,惊愕地瞅着凌逸尘从摄影棚的入口进来,他怎么来了?富叔呢,没人管管的吗?!

瞬间,光裸的肩头微微收紧,薛绵视线不可避免地在两人之间轮转。

“薛绵,听见我的指令了吗?”约瑟见她没有动作,再次催促。

赶紧收回目光,薛绵藏在扇面下的唇抿了抿,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被他盯着,要朝霍祈年露出嘴唇,就好像她正在做坏事一样。

“霍先生,请你帮她把团扇往下移。”

听见指令,霍祈年偏清瘦的手从肩膀移开,食指和大拇指捏住木柄尾端,简单的动作,他却做出了风雅的感觉。

等等——薛绵手指握着扇柄,不由自主升起一点对抗心,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眼里水汪汪的,还夹着一丝请求。

疑惑偏偏头,薛绵那如同蚂蚁般向上的力道,他当然感受的到。

“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霍祈年的发问,薛绵回答不了。

她歇了心思,两人的手指处在同一个扇柄上,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随着他的引导慢慢向下移。

嫣红饱满的唇瓣,一点一点落进霍祈年的眼底。

一切都生动了起来,水光的潋滟,脸颊的桃红,连同她的吐息,都在向他传递暧昧的信息。

他却眉间微皱。

这般欲滴唇色,作为男人的直觉,他不相信只是口红颜色的作用。

倚靠墙壁的男人,抬抬下颌,露出如寒玉般的脖颈,微眯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十分惬意。

果然要留下气味,才行。

凌逸尘甚至能对瞪过来的薛绵,好心情地弯弯唇角,虽然并不明显。

“哇哦。”约瑟和艾弗,终于从照片中看见一点火花,还从镜头里吃到了瓜。

第一张,薛绵眼神望向霍先生,有紧张,有焦急;而下一张,两人姿势都没变,只是薛绵视线落点到了远处,身体语言就变了,那是在娇嗔,在责怪。

约瑟很喜欢有情绪张力的照片,所以他才拒绝整容过多的脸,那些人造科技,根本传达不了这些细微的表情。

还有一点,口红色号变了。

“暂停一下,我们补补妆。”

薛绵“噌”一下从圆凳上起身,快步离开霍祈年眼前,脸色羞红,肯定被约瑟发现了,富叔没在吗?快把凌逸尘这个捣蛋的锁住啊!!!

愣在原地的霍祈年,瞧着薛绵落荒而逃的身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扯扯青衫的领口。

差点,他就真有一股,被人示威的不快情绪。

霍祈年垂眸,薛绵的团扇,还在他的手心里。

霍家的婚礼仪式,大多遵循古旧之礼,虽然没有旧时规矩繁琐,但不该省的自然没省。

其中之一,新郎新娘会共走很长一段路,因此新娘不盖喜帕,而是捧喜扇遮半脸,新郎在她身侧提灯,护她优雅安全地走完全程。

直到回新房,才会灭灯摘扇。

刚刚卸下团扇的那一刻,他心神一震,仿佛真入了情景一般,瞧着她的唇,有点堵,有点闷。

但还好,都是假的。

他将团扇放回道具原位,干脆利落抽回手,平复心情,不带有丝毫留恋。

而另一边,薛绵补好了妆,恶狠狠地对着凌逸尘警告:“听着,大家都在很严肃正经地工作,你再对我搞七搞八,给大家添麻烦,我就真的生气了。”

“会气死吗?”凌逸尘歪着头,认真问出这个问题。

一口老血淤塞胸口,听听,这是人该问的话?

薛绵拳头蠢蠢欲动:“会不会气死,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把你拉进黑名单。”

“这辈子都别想再被拉出来的那种。”

正巧,约瑟那边喊着再次开工,薛绵头也不回,往中心走:“乖乖在这儿待着别动,或者离开摄影棚,别捣乱知道了吗?”

那里,霍祈年已经站好位置,准备就绪。

“就非霍祈年不可?”凌逸尘瞄着他的眸子冷暗,语气森森带着寒意,这个人,上次在宴会的,也是这个人。

薛绵没听清楚,疑惑回头瞧瞧他,可凌逸尘只定定地站着那儿,像个冷淡精致的瓷娃娃,难道他刚刚没说话?

行吧,他乖一点就好。

薛绵再次离开,凌逸尘心绪一沉,凭什么他就是捣乱,他也可以和她一起工作的。

再次坐上圆凳的薛绵,对着霍祈年笑笑,这次应该能很快完工吧?

面向镜头,却发现凌逸尘正缓步走向约瑟,薛绵心惊肉跳,他要干什么?!

此刻,她就像是熊孩子的监护人,深怕凌逸尘突然在公共场合发疯。

几句小声交谈后,凌逸尘自下而上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随意往旁边椅子一搭,优雅又矜贵。

约瑟的声音响起:“临时变动一下,两人改成三人,重点还是薛绵,芬,调整下灯光和布局。”

薛绵惊愕:嗯嗯嗯???这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