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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颜的大帐中,不时有部落中的人前来请示,待着也实在是有些无聊,于是阿提拉便先打了个招呼,回到了自己本部骑兵处。

等到第二天,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部落的骑兵,在周围驻扎,等待那颜一起出发。

当那颜带着他的本部骑兵出发后,看到阿提拉身后的骑兵部队,不由得面露惊讶。

他招呼阿提拉过来,身旁还围绕着其他几个部落的头人,“阿提拉,怎么一个冬天不见,你的部众多了这么多?”

阿提拉也没做遮掩,大大方方的说道“我部落驻扎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林中人的部落,我带兵打下来之后,又在林中招募了几个小部落归顺,所以现在部众多了些。”

草原上注重实力,强者才能得到尊重,顿时众人看待阿提拉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阿提拉,小心这些林中人半夜割去你的头颅,哈哈哈!”达特眼神中露出阴鸷,看着阿提拉身后的部众不动声色的挑拨着。

“达特,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小心不要从马上摔下来摔死了。”阿提拉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

那颜的部落骑兵与会合而来的其他部落骑兵,加起来有一千多骑了。

每个人都带着三四匹马,在草原上奔腾。

在第三天准时抵达了雅科布草原的集合点。

此刻这里汇聚了周围两个那颜部的骑兵,人数众多,各个部落以那颜部为中心,扎下营帐。

夜晚营地中烧起篝火,骑兵们烤着现宰的牛羊,吃着肉喝着酒,欢声笑语不断。

营地的中央搭建了一个金色的巨大帐篷,有着高高的穹顶,内部至少可以容纳数十人。

这是台吉世子的帐篷,大帐之内灯火通明,气氛同样热烈。

两个那颜,以及诸多部落的头人,分别坐在大帐之中,吃着肉,欣赏着中央跳舞的舞姬。

舞姬们穿着清凉,白嫩的身躯在火红的舞衣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舞动的肢体,腰间挂着的小铃铛,随着身体的跃动不停地发出铃声。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更让人欲罢不能,看的众多的头人心驰神往。

就连阿提拉都不免沉浸在歌姬的舞蹈之中,十七岁的他,身强力壮,斗气修炼的又够好,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草原部落中的女子,很少能有这么好看的,不是底子不行,确实是生活所不允许她们变得好看。

自小每日的劳作,草原上刺骨的寒风,在她们光滑的脸蛋上割出伤痕。

天上挂着的大日,赋予她们更深沉的肤色。

从小学会的骑马牧羊,还让她们有些人有着罗圈腿。

长生天赋予了她们坚韧勤劳勇敢的同时,也夺走了她们的美貌。

很快一舞跳完,坐在首位的台吉世子拍了拍手,这些舞姬便躬身退走,留下一地可惜的目光。

“诸位那颜,头人,干了这碗酒!”世子举起一碗酒示意众人。

“谢世子!”台下众多的头人应和道。

“此次叫诸位聚兵而来,是为了讨伐萨达部,想必大家也一头雾水。

萨达部自从并入我汢尔浑麾下,我父并未曾亏待他们,并且愿意派我与他们联姻,我虽然已经有了世子妃,此次只能纳侧妃,但也没有要求萨达部嫁他的嫡女,而是要娶他的庶女。”

“萨达部原本已经答应联姻,但却在上个月又拒绝了,并且是以庶女已经有婚约为由。

此举欺人太甚,浑然不将我们汢尔浑部落放在眼中,此次便是要给他们长长记性,明白谁才是他们的主人!”

汢尔浑世子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草原汉子,实力强大,气势彪悍,此刻发火之下,满脸怒容。

他的话语一出,大帐之中也激起了气势汹汹的浪潮,众人纷纷表示要狠狠的教训萨达部。

就连阿提拉也不理解萨达部的目的,在草原上,部落的精壮才是一切。

妇孺不过是附带的财产,为了一个女人而触怒自己的台吉,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就算这个女人是萨达部那颜的女儿,也不应如此啊。

何况还是个庶女,就算是嫡女,嫁给台吉的世子做侧妃,也算是门当户对啊。

就像阿提拉的父亲一样,自己就有三个妻子,生了九个孩子,这在草原上都算少的了。

那颜的妻子肯定也不少,子女那就更多了,一个那颜小小的庶女,做台吉世子的侧妃,完全可以说是高攀了。

两个部落类似的联姻,再正常不过了。

除非萨达部有异心,否则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也许是这么多年来萨达部也一直没有融入到汢尔浑部落之中,所以台吉也想借此敲打一下他们吧。

第二天大军就开拔了。

台吉世子带了一千本部骑兵,而两个那颜部及其麾下的部落,每个也有一千骑左右。

加起来三千多骑兵,浩浩荡荡的朝着萨达部进军了。

路上花了七八天的时间,沿途还跟路上遇到的小部落征了些牛羊作为补给品。

很快大军抵达了萨达部的草场。

世子派出了一队使者,再次传达他的意志。

使者连同他的护卫一行十几骑很快抵达了萨达部。

一路上萨达部麾下的那些小部落,也在不断的收拾行李,朝着萨达部靠拢。

这是必然的,如果真的发生了战争,他们必须要选择站队,否则不管是萨达部还是汢尔浑带来的军队,都会劫掠他们。

使者进入到了萨达部,被那颜召见。

使者举着鹰翎,走进了那颜的大帐之中。

大帐中坐着十几个草原汉子,这些都是部落的头人,一旁还站着他们的护卫。

使者举起插着鹰翎的木杖,高声说道“我来传达汢尔浑台吉的命令,萨达那颜,还不行礼!”

萨达部那颜是青格勒,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他走出桌案,单膝跪下“尊使何来?”

“台吉问你,是要财宝还是刀剑?”

“世子在三十里外,彩礼已经备齐,今日势必要迎娶回娜仁托雅。”

“尊使,吾女已经许给他人,一女何能侍两夫?我等深知此乃大不敬,所以准备了财物准备交于世子,作为我萨达部的赔偿。”

青格勒伏倒在地,语气诚挚的说道。

“青格勒那颜,您没能理解台吉对您说的的话的含义,今天您的女儿一定会被世子带走,不论是娶走还是掳走。”

使者微笑的说出这句话。

“大胆!”

此话一出,帐内的诸多头人纷纷感到羞辱,有人甚至爬起来拔刀指向使者。

使者不为所动,他无视都快要指着鼻子的刀尖,环顾四周,轻蔑一笑继续说道:“青格勒那颜,您确定要为了一个女人,赌上整个部落吗?”

青格勒那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坚硬的脊梁仿佛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压弯了。

他看了一眼帐内的诸多部落的头人,他们有的怒目圆睁看着使者。

有的则忧心忡忡,有的看到了那颜的眼神,视线变得闪躲。

他们恐怕也在有同样的想法,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与台吉发生战争吗。

这一幕仿佛有毒蛇在噬咬那颜的内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