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澡,柳卉就看到江图南已经把他的东西整理好了。
“我明天早一点起来收拾吧,东西也不多,”柳卉擦了擦头,“有些东西明早我还要用。”
“好,不急,也不用那么早,车子反正会在古镇门口等我们。”江图南捏了捏柳卉的脸,因为刚刚才洗完澡,所以江图南并没有发现柳卉眼眶红的并不正常。
“我帮你吹头?”
“先让它自然干吧。”
柳卉拿起了自己的水乳先给自己擦了擦,然后又倒在手上,挑了挑眉,让江图南过来接受按摩。
之后才算是要吹头。
第二天六点就要醒,所以两人打算早一点躺下来。
有一点点尴尬,虽然当时柳卉也和江图南睡在了一起,但是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有些迷糊,而且还算是柳卉先躺下来,江图南只是作陪罢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两个人都清醒地知道两个人是要躺在一张床上,睡在一起,所以有些扭捏。
“你睡哪边?”江图南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个尴尬,然后主动开了一个话题。
“左边吧。”
柳卉干脆地先爬了上去,然后躺在左边,江图南也随即躺了上去。
气氛更加诡异了,比起甜蜜,更多的依旧是尴尬。
两个人不知道该平躺着还是侧躺着。
柳卉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不知道怎么动才好,江图南也一样。
但是十分钟过后,柳卉觉得好累,躺的都出汗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侧了侧身子,攥住了平躺着的江图南的小拇指,朝他靠过去了一点。
这个氛围其实很适合聊聊深层次的问题,不再小打小闹。
江图南感觉到了旁边的动静,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一个温热的手就碰上了他。
“再开学就大三了,你想过之后要做什么吗?”
柳卉其实更想开口问问他家里怎么了,但是转念终究没敢问出口,如果真的那么好说,江图南应该会主动解释的,可他没有。
所以柳卉还是当了个傻子,换了个话题。
开始说话气氛就显得柔和了很多,江图南也转过了身子,握住了她的整只手。
“我大三会去找大公司实习,然后就工作。”江图南将散在柳卉脸边的头发拨弄了过去,动作柔的不行,声音也是,“你呢?”
“我想考研。”
柳卉又往江图南那边靠了靠,“你工作会想去北上广那边吗,大城市……”
“不一定。”江图南亲了亲柳卉的额头,“实习如果能面试到大公司,可能要去外地,但是真的工作……”
“你考研想去哪儿?大城市吗?”
柳卉听江图南的不确定反而拥有了一些期待,她不会去考别的城市的,她知道难度会大,留在本市,考本部,是最稳妥的。
尤其是她还想跨专业考研,本部很优秀,她都不一定能说自己考得上,就更不会去找‘死’,选择外地了。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我想考本部的翻译,”柳卉窝进了江图南的怀里,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靠近肩颈,整个人毫不保留地让江图南拥抱,“以后也想留在这里,家人和朋友都在这,我不太敢出去……”
“我也是。”江图南玩了几把柳卉的头发,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找到了藏于下面的耳朵,轻轻咬轻轻亲,“更想留在这儿……”
柳卉有点安心,但是安心之余那些恐惧依旧暴涨了。
她没有办法地想到了当初初中的不是约定的约定,也没有忘记自己总是有期待就有绝望。
但是她还是把这些藏下来了,选择了相信未来。
她抱住了江图南,江图南也抱住了她,就像初中一样,这个没有完整宣之于口的约定也立下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马不停蹄地收东西,吃早饭,然后赶车,直到快中午才到了A市。
江图南坚持把柳卉送到了家才又离开,这次他打了车,联系了那个男人,同时也联系了警察。
男人让他去家附近的银行取钱,之后就什么都没说了。
江图南只好听他的,但是没什么怕的,因为警察已经在这附近了。
他刚刚从银行取出两万多块,电话就响了,“放到旁边巷子的垃圾桶里,快!”
“我没有袋子。”江图南拖延了点时间。
“直接放!快!”
说完,男人就挂了电话,但是江图南听出了他的兴奋。
江图南完全按照男人的说法把钱放进了垃圾桶,然后就离开了,装作回了家。
家楼下有一个便衣在等他,保护他,之后便不再关他的事了,只希望那个男人是真的如他料想,也能抓出更大一批人,这样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惹是生非了。
江图南亲眼看着他被抓捕,亲眼看着他被关进警车,然后再和警方沟通了一下细节,才算是结束。
之后再也与他无关了,他也会在调查期间受到保护。
结束了。
柳卉回到家的时候她妈妈还很惊讶,虽然提前说明了情况,可是柳妈还是没缓过劲来。
“那些酒店钱怎么办啊?”
“肯定不能退。”
柳妈有点不高兴,但是柳卉已经管不了了。
“我晚上去姑姑那吃个饭啊。”准备回来的时候,她也和姑姑那边联系了,姑姑那边说可以,所以她就干脆快刀斩乱麻了。
有时候柳卉会觉得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
她酷爱逃避,但是等到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她又会很主动地去接受问题,解决问题。
柳卉洗了个澡,睡了个觉,然后就给自己好生化了个妆打扮了一下,仿佛要用自己最好的姿态去面对一个不够好的真相。
等到了亲戚的家里,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吃饭聊天,谈谈心,等到快八点了,两位长辈才算是准备说那个三人都心知肚明要说的事情。
旁敲侧击,各种铺垫。
柳卉都听厌听倦了。
在姑姑又要说出一句如果之后,柳卉打断了她。
“他们现在是准备离婚还是已经离婚了。”
姑姑和姑父没说话了,安静地低下头,像是在想要怎么说,但是最后还是姑父开了口,“已经离婚了。”
好家伙,柳卉的指甲直接被掰断了,大拇指流出了一堆的血,但是被她死死捂在怀里没放出来。
柳卉知道他们肯定有问题,肯定会走到最后这一步,但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受到足够尊重,起码和她一起谈谈之后才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