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夏瞻接任少卿一职没多久,大理寺最大的主人,大理寺卿苏浪从南边护送赈灾银两回来了,但他这次不如不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最大的坏消息,那就是赈灾银两在路上被匪徒劫了。
整整五十万两真金白银说没就没了,武帝差点被自己这个蠢笨舅兄气背过去,偏偏苏浪还在阶下一直撇清责任,说来说去意思就是四个字,与他无关。武帝不输当年勇,听了这话直接抄起桌上的砚台向他砸去,得亏苏浪是个灵活的胖子躲得快,不然就要直接以死谢罪了。
不等各方势力去探听口风,外界就自己流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不信银子是真丢了,而且站苏浪自己狮子大开口贪了的是大部分,毕竟苏浪之前可是有“美名”流传在外的。
本来指望这一职务一步登天的桓天泓此刻直接被武帝罚在府闭门思过,苏浪那边本来要革职的,结果苏贵妃日日以泪洗面求情,武帝又心软了才没有动苏浪,只不过罚了一年俸禄暂时停职,这下苏党遭遇大的挫败,朝中最会见风使舵,一时之间大部分的人全涌去了韩党。
韩党的骨干见状赶紧在朝堂上乘胜追击,奇怪的是苏党却不像往日那样呛声反抗,而是一个二个唯唯诺诺认罪,甚至有人也自请不要俸禄,只为补上苏浪丢失的赈灾银两。
而这时追着打的韩党在武帝眼里自然是暴露无遗,武帝虽然默许党争,但却不允许这样一方被另一方压着打,这样纵容壮大一方势力当然不利于他这个皇上,所以武帝反过头来还批评了韩党的一些人,自此苏韩两党又形成了一股难得的平衡。
桓添玉得到夏瞻传来的消息之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自己一个人研究着棋盘上的棋局,以她看这一局就是韩党得意忘形了。
俗话说穷寇莫追,更何况苏党只是受了大的打击并没有彻底倒台,苏党的智囊桓天颂还安然无恙呢,这一招肯定是桓天颂的主意,以退为进一箭三雕。
不过桓添玉想起这件事里的桓天泓,听闻他被关在府里有段日子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放下手中的棋谱下榻,“南桂,更衣,我要出宫。”
之前燕阁集会的诗是引线,而现在终于到了铺火药的日子了。
前些日子成亲热闹非凡的三王府门口现如今门可罗雀,京城中谁不知道三王殿下因为前些日子赈灾银两丢失一案被陛下责罚,趋炎附势的人见他此刻势颓便都如猢狲散去,平日此刻应该被一群人簇拥恭维的桓天泓,此刻正一个人神色萎靡地坐在自家后园湖上的亭中喝着闷酒。
就在他喝空一地酒瓶之后,管事却跑了过来,“殿下,十公主来访,此刻正在后门等着呢,您看要不要按您之前谁也不见的意思赶……”桓天泓被酒麻痹大半的神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着舌头开口,“十……你没说错是十?不是十一?”
管事连忙点点头,“就是十公主,是要把她赶走吗?”桓天泓被冷落的这些日子谁都不愿意见,亲兄弟桓天颂来找过几次见他不肯见人也不来了,除了韩党的老五老九没来,中立的老二老六倒是来看了他一番,只不过也被他挡在门外了。
就连平日不怎么亲近的兄弟都来看他了,他平日疼的亲妹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而且听说苏贵妃只为他舅舅苏浪哭泣求情,话语中一句都没有提他,桓天泓除了感觉世态炎凉,倒是被平日最亲近的人伤透了心,虽然有王妃开导,但桓天泓还是忍不住心寒。
只不过没想到亲妹妹没来,另一个最近才往来的妹妹倒是来看他了。
桓天泓在管事腿上狠狠踢了一脚,“蠢东西!赶什么赶!赶紧把人给我放哦不迎进来!客气点!”管事挨了一脚,顾不上揉就不敢怠慢赶紧跑去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