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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倾对着众人说道:“凌思澈已被罢黜,就别想了。你们都是群废物!传朕指令,广纳天下名医,若谁能治好皇夫怪病,赏金一万两!赐良田百亩,府邸一座!”

如此重赏之下,许多民间的名医奇医纷纷入宫对温时念进行施救。

只是,从来没有哪个大夫能真正地治好他。

为了完成苏月倾地计划,温时念可受了大罪。

他喝过奇苦无比的药汁,各类蛇虫鼠蚁都吃过,甚至放过血。

当然,苏月倾一直把控着,不让那些大夫们在温时念身上实施太离谱的方法。

只是……过了半个月了,凌思澈还没有出现。

在这样下去,温时念装出来的病恐怕要成真的了。

这日,苏月倾遣走了所有民间来的大夫,十分失望。

等着周围没有其他人了,小枝也终于忍不住,跪倒在苏月倾面前哭着乞求道:“陛下,求你放过温时念吧……”

温时念撑起孱弱的身子,咳嗽不断。

“咳咳……不,不行!”温时念态度坚决,“我就不信凌思澈真的能够忍心看着我去死!这么多年的情意……他对我的恩情,我早就报了,这些年我任他差遣,任劳任怨,还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温时念受了这么久的罪,早就忍耐不住了。

可是没有见到凌思澈就半途而废,那之前的那些功夫不就白费了吗?

温时念不肯轻易放弃。

他对凌思澈还心存幻想。

可是……苏月倾心疼温时念的遭遇,愈发觉得这个计划是馊主意。

原本,她只想放出消息,做个表面功夫。

但温时念坚持做戏就要做全套,生生地承受了那些治疗手段。

“唉!”看着温时念瘦削下去的脸庞,苏月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温时念,还是算了吧。也许凌思澈已经开始了新生活,是我们好在原地止步不前。”

或许现在,他早已在天涯海角去了,也许对别人动心了,对京城的事情,漠不关心……

苏月倾越往深处想,就越是心里难受。

温时念意识到苏月倾的心情,连忙安慰道:“陛下,凌太医不是那样的人。”

温时念与凌思澈相识那么久,他敢肯定,凌思澈是他见过的最长情最固执的人。

若不是那般的长情与固执,他又怎会默默在苏月倾身后守护她那么久?

“可是温公子你的身体受不了这般折腾啊!”小枝心疼得不行,光看一眼,就止不住地流泪。

她也怕再这样下去,温时念诈死出宫的事情会变得假戏真做……

苏月倾也想终止计划。

“陛下,最后一天!”温时念强撑起身子,眼神坚定地看向苏月倾,“最后一天,若他还不来,那我就认了。”

苏月倾苦笑了一下。

为了缓和这沉重的气氛,她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你和凌思澈的感情才是深切,早就超过了所有。”

温时念不顾苏月倾口中调侃的意味,自豪得回应道:“那是当然!我与凌思澈之间的感情天地可鉴!”

一时间,苏月倾有些恍惚,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

温时念和凌思澈之间的友情是那么地纯粹,不像自己,总是想这想那的。

好好的感情之中掺杂了太多,就不是那么纯粹了。

她们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让温时念再最后装病一日。

并且只等凌思澈来,不接受别人的诊治。

苏月倾心里很乱,没有一丝睡意。

她在温时念的宫里彻夜等着,一是由于心中不太舒服,二则是为温时念和小枝制造一些相处的机会。

他们两人在里屋,苏月倾独自一人在外屋的桌前静坐。

她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撑着下巴,闭着眼睛。

忽然,一阵檀香的气味涌入苏月倾的鼻腔。

她心中一动,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他来了?

他是如何在不惊动宫中守卫悄然潜入的?

不过,苏月倾转念一想,那可是凌思澈啊。

凌思澈无论做到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苏月倾不动声色,闭着眼睛继续假寐。

凌思澈悄然闪进了里屋,看到小枝和温时念手拉着手,一时之间也惊诧无比。

“你们……”凌思澈低声道。

温时念惊讶地张大了嘴,倒吸一口凉气。

凌思澈迅速的往小枝身上扎了一针,让她陷入沉睡。

他朝着温时念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冰用气声说道:“不要吵醒她。”

温时念立即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许久,他澎湃的心才稍微息止了些。

“凌思澈,你总算来了!”温时念低声埋怨道,“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那些庸医手里!”

凌思澈扯过温时念的手,为他把脉。

片刻后,他不客气地将温时念的手甩开,附道:“你怎么会这么傻?装病就装病,为何还真的让人来治?”

温时念笑笑,回道:“为了将你骗回来,肯定要下些血本。”

凌思澈看向他,眼里翻涌着一些嫌弃的意味。

“真是太傻了。”凌思澈喃喃地说道,“我一直知道这是个计谋,才拖到现在才献身。”

温时念抬起眼眸,略有些骄傲。

“我们知道你会知道这是个请君入瓮的计划。”

凌思澈一怔。

温时念继续说道:“陛下说,这叫——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凌思澈的声音有些颤抖,“别告诉她我来过……”

“为什么?”温时念不解,“你知道吗?你离开的这些日子,陛下没日没夜都思念你,快要相思成疾了!她如今都瘦脱相了!”

温时念说得有些夸张,他只是想凌思澈和苏月倾之间能解开误会。

他继续说道:“那日,陛下都跟我说了,她生你的气是因为他以为那个刺激她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为什么你不跟她说明白?”

温时念接二连三的发问,让凌思澈一时有点无法招架。

那日,苏月倾在气头上,说的话也有些不知轻重。

而凌思澈也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他觉得苏月倾说得没错,自己并不是总能保护到她。

每次看到苏月倾在自己眼前陷入危险,他都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