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没有,报表一开始是经理给你的,你不做扔给欣欣,欣欣是新人不懂报表做错了很正常,你是前辈,报表又是你的工作,按照公司章程,你在把报表交给经理时确实要仔细核对一下。”夙云对她说。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陆彩虹不明白为什么是她耍心眼,为什么反倒成了自己的错。
“我没这个意思。”夙云觉得和她讲道理讲不通。
陆彩虹嚣张跋扈地说:“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的争吵引起了其他工位员工的注意,但他们都没有谁站出来说话,都在自己位子上观望,有些平日里被陆彩虹刻薄过的女孩子心里都悄悄的期待夙云能怼回去,陆彩虹业绩好老板又重视,平时拿着没教养当真性情,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这个人性子直,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介意”,让人有苦难言。
性子直跟双标没教养可没半点关系,可快别侮辱性子直的人了。
“怎么了,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火药味。”一个烫着大波浪,画着淡妆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陆彩虹见到来人脸上露出了微笑,上前拉着人说:“霞姐,你可来了,今天上午你没来可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是吗,错过什么好戏?”云小霞是小组长,为人圆滑世故,当初可没少借别人的手压榨实习员工,但因为得罪人的事情不直接出面,所以大部分新人一开始对她还是有些尊敬的,后面一些人察觉到她借刀杀人后,要么巴结她,要么远离她,陆彩虹是前者,夙云是后者。
“当然是陆姐姐被萧经理骂了,不仅写了一千字检讨,这个月奖金也没了,就连工作萧经理都把它转交给夙云姐姐了。”许欣欣忽然插进来说到。
“你……”许欣欣到底是跟老板一个姓,陆彩虹不敢像讽刺夙云讽刺她。
“好了,我做了好吃的你过来尝尝,欣欣和夙云也一起来吧。”云小霞向来不得罪人,即使知道夙云陆彩虹和许欣欣三人有矛盾也不妨碍她谁都不得罪。
“谢谢霞姐,不用了,我刚吃完饭。”伸手不打笑脸,夙云虽然知道她不是真心的,但还是要给人一个台阶下。
“我也是,下次再吃吧霞姐。”许欣欣也不去,看着陆彩虹她吃不下。
等人一走许欣欣就问她:“夙云姐姐,你刚刚就这么让她骂你啊,怎么不怼回去?”
“她什么性子你又不知道。好了,报表整理好了吗,整理好就走吧。”夙云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办公室走。
许欣欣抱着手里的东西赶紧跟上。
“夙云,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萧浩远见到夙云上班时间来找他,心里一阵高兴。
“萧经理,你给我的那个报表我让欣欣重新做了,这本来就是她的工作成果,你把它给我这不好,所以我让她又重新做了一份,检查过了没问题,你看一下。”夙云从许欣欣手里拿过文件夹,把它放到萧浩远面前,然后拉着许欣欣一起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萧浩远低头大致看了一下重要数据,发现和自己预算的差不多后就将文件合上了,他笑着对两人说:“欣欣,这文件做的不错,你可是找了一位好老师啊,这个月底发工资了记得请夙云吃大餐才行。”
“我夙云姐姐好我当然知道,请她吃饭还用你说吗?”许欣欣虽然很开心萧浩远表扬了她,但还是生气今天上午的事情。
闻言萧浩远笑着说“好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夙云这段时间辛苦你带欣欣了,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感谢。”
许欣欣见萧浩远要跟夙云说明自己和他的关系,聪明的借坡下驴道:“表哥,你这样子可不对,约人家就约人家,拿我当什么理由?”
“你们?”夙云虽然知道许欣欣是老板亲戚,但没想到萧浩远和老板也有亲戚关系。
“惊喜吧夙云姐,萧浩远是我小姑姑的儿子,小时候小姑姑经常带他回家呢。”
见办公室没有别人,许欣欣也就不遮掩她和萧浩远的关系,萧浩远妈妈是她唯一的姑姑,也是她爷爷唯一的小女儿,从小摘星星不给月亮的,结婚后也没少带着孩子回娘家,所以许欣欣才对萧浩远家那么熟悉,甚至连他家有三套学区房都知道了。
“确实挺惊喜的。”虽然是惊多于喜。
“夙云,你还没告诉我今晚你有空吗?”萧浩远见话题越聊越远,便把话题拉回来。
“不好意思萧经理,这段时间挺忙的,我晚上也没什么时间。”夙云隐约能察觉出萧浩远对她的好感,但她对萧浩远没有那个意思,既然没那个意思就不要给人家留有幻想。
“这样呀,那没关系,等你有空了这顿饭我还是要请的。”其实萧浩远心里也能猜到结果,但听到意料之中的拒绝时还是会有些失望。
他自认自己长的不差,各方面的条件说不上特别好,但总归不会特别差,从夙云第一天进公司的时候他就喜欢上这个谨慎沉默的女孩,也不是没有主动表明心意,但得到的结果统统都是拒绝。
一开始他以为夙云拒绝他是因为刚进来工作,怕办公室恋情给自己招来别人的非议,对同事之间的和谐相处有障碍,后来他发现实习期几乎全公司的人对她都是冷漠的,她也没做出什么积极融入同事圈子的表现,想来她拒绝自己肯定和办公室恋情影响不好有什么关系。
夙云拒绝萧浩远和办公室恋情影响不好确实没关系,她就是纯粹的对萧浩远这个人不动心而已,当然作为上级萧浩远十分好,赏罚分明,体恤下属,偶尔还自己掏腰包给加班的员工吃几顿,人长的也好看,和员工没有距离感,但夙云有感情洁癖,她如果不喜欢这个人,是真的一点机会都不会给他,萧浩远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既然许欣欣是萧浩远的表妹,那之前夙云担心许欣欣在萧浩远这印象不好就不成立了,人家两兄妹的事情也轮不到她这个外人插手,和萧浩远说了一声就自己回工位去了。
许欣欣看夙云不打算带自己一起出去,自己就走了,不禁有些担心的问萧浩远,“夙云姐姐是不是生气我瞒她了?”
萧浩远这会还沉浸在被心仪女孩拒绝的沮丧中,摇摇头说:“不知道。”
许欣欣皱了皱眉,说:“问你也确实没用,我去和她解释一下。”
“夙云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回到自己工位上许欣欣探头探脑地问对面低头工作的夙云。
夙云听到后不解地问,“没有呀,生什么气?”
许欣欣小声的说:“气我隐瞒我和萧浩远的关系呀。”
夙云见她这样小心翼翼地样子,知道她是以为自己生气了,便说:“没有呀,你付出的努力和得到的回报都是你自己的,和你是谁的表妹没关系,欣欣,你要相信你自己知道吗?”
“还是夙云姐姐教的好!”许欣欣见夙云好像误会自己的意思,可见她的样子明显也不想再谈这件事,便找话题掩过去了。
到下午下了班夙云真像她说的那样很忙,拿着包匆匆离开了,许欣欣想追都追不上。
伯爵王宫
桐城最大的夜生活娱乐场所,也是未来夙云下班要去的地方。
她不是第一次来伯爵王宫,但上一次进到这里是四年前,闻璟过生日的时候,他们定了“伯爵王宫”最大的一个厅,能容纳一个年级的人,参加的人除了闻璟的同班同学还有学生会的所有成员,大家又叫自己的好朋友一起,于是几乎桐城大学每个系都有人来参加闻璟22岁生日,大家在包厢里彻夜狂欢,连主角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大家是被一个高声尖叫的女声喊醒的,众人迷迷糊糊地跟着声音走出包厢看到对面的房间开了,走近一看发现闻璟和夙云正盖着一张被子关系亲密的躺在一张床上,被子里面穿没穿衣服不知道,床下倒是扔了几件衣服。
这场景太醒神了,大家的瞌睡瞬间被赶跑了,没想到一大早能看这么一出大戏,但到底碍于闻璟平日的冷漠,大家都不敢踏进房间里一步,就站在门口这么看着床上那对交颈而眠的睡鸳鸯。
第一个发现他们的那个女孩子脸色苍白,腿都现在是抖得,后来实在忍受不了了转身扒开人群跑了。
大家动静实在太大,闻璟动了动睫毛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大家赶忙把门关上,都怪那个女孩,不然他们哪知道那么劲爆的消息。
闻璟被关门的声音吵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不是自己房间,怀里也抱着一个人,触手可及之处都是一片细腻,没有布料的阻隔。
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就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闻璟心中大怒,他推开怀里的人想看看到底是谁算计她。
隔开距离闻璟彻底瞧清楚了算计他的人长什么样,眉入远山,肤如凝脂,两颊还带着刚从女孩变成女人的妩媚,半截雪肩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上面青青紫紫的的咬痕和指痕尤为醒目。
闻璟不是人事不通的憨货,那么激烈的情事他不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就算喝醉了也会有印象,何况他昨晚根本没喝多少,除了夙云递给他的一杯水果酒。
想到问题所在,闻璟对还在昏睡的顾葳蕤没有了往日的态度,他用手硬生生的钳着夙云的下巴把她钳醒。
夙云吃痛的从睡梦中醒来,昨晚她的药下太多了,闻璟折腾到两三点才放过她,她还没睡够就被下巴的疼痛弄醒了。
夙云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看到楚怀瑾正冷峻着一张脸,眼神不善的看着她,见她醒了,咬牙切齿的问:“这是你干的?”
瞧着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夙云感到有点委屈,掐着自己腰靠蛮力冲撞时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现在是醒了就要翻脸不认人吗?
“我再问一遍,昨晚是你下的药?”
话虽这么问,但闻璟看到夙云这个样子,心下明白了八九分,更是生气,千防万算,没想到一着不设防居然折在夙云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看来是他对夙云太纵容了,现在都敢算计他。
“叶夙云,算计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留下这句话闻璟就穿上衣服离开了。
夙云也想穿衣服离开,但她昨晚的衣服都被闻璟大力扯坏了,见不了人,只能发信息让林清嘉买一套新的送过来。
林清嘉心急火燎的拿着新衣服赶过来,一见面就和她说:“你和闻璟昨晚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
信息时代,有什么消息都是通过网络传达,今天早上那么劲爆的消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没有了,桐城大学的论坛前三页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学校群里也炸开了锅,都在讨论他们两个人到底谁先主动的,但很快论坛和群里的管理员就开始大量删帖封号,这是变相的警告让大家少说话,不到半个小时,学校论坛和校园群里一片安静祥和。
但之前这么连番轰炸下来一直守着手机等夙云信息的林清嘉当然知道了,这个办法是她想的,但她没想到事情会闹那么大,发展这地步已经收不了场了,如果两人能修成正果最好,如果两人一旦分了,唾沫星子能淹死夙云。
对于林清嘉的忧心忡忡,夙云却没有太害怕,她又不是没闯过祸,闻璟他们系的系花送给闻璟的情书和情人节礼物都被她扔了,闻璟不也没说什么,何况这次吃亏的还是自己,想到刚刚自己身上的青紫瘀痕,夙云不知道回家怎么跟妈妈解释。
林清嘉见夙云神神在在的样子,便问她:“你知道是谁先发现你们的吗?”
夙云正想着怎么遮住脖子的吻痕,听到林清嘉的话说:“我连他们怎么知道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