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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

十年之后,这一日正是立春。

雨后的魔都像洗去铅华的少妇,将城市的喧嚣和疲惫,掩盖在了温柔婉约的新绿中。

司南应约到魔都电视台录制一档真人秀节目的片头曲。

因为需要拍摄的镜头不多,早早的收工。

魔都他经常来,每次都行色匆匆,听说金佛寺的素斋很有特色,司南想来尝尝。

司南在寺庙中闲庭信步,每当跨过门槛时,他会习惯性的弯弯腰,低下头。

他抄着手仰视着流光溢彩的佛像,感慨着自己一米九的身高,仍然无法与释迦牟尼平等对视。

半分钟后,他摘下了墨镜,挂在黑色卫衣的领口间,双手背到了性感的窄腰后,抬头继续探究自己眼中的佛。

从他那双辨识度极高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纠结和厌弃的情绪,可见他看的,其实是佛眼中的自己。

司南目光移向供桌上的香火烛台,再看了看地上空无一人的蒲团,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另一端的殿门走去。

并非司南无所求,而是司南认为自己的灵魂早已经陷在了泥淖里, 虽说佛法不二,可总觉得佛未必会“二”到肯度他。

“来沾点佛气打个擦边球就够了,真要求什么 ,说不一定佛会给我一个屁股蹲,直接让我滚蛋。”

司南如是想着,抬腕看了眼手表,发现离素斋开席的时间还早,便继续没有目的的晃荡着。

路过一处偏殿时,踩在了一件金属物什上。

司南低头一看,是一根银色的项链,上面挂着一个心形的吊坠。

司南捡起项链,看了看四周,没有人。

司南见过这种项链的吊坠,知道里面可以放照片。一般是女孩子将自己的照片放在里面,强迫男友挂上。

他打开翻盖,意外的发现里面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照片。

司南跨进偏殿,看见一个年轻和尚,半个身子趴在一张签到桌上,翘着屁股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司南将项链放在桌上道:“门口捡的,呆会儿失主可能会回来找。”

年轻和尚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随喜到前面功德箱。”

司南看他这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敲了敲台面,又指了指项链。

年轻和尚有些不耐烦的抓起项链,塞回司南的手中:“我们这里收现金,也可以刷微信、支付宝,但是不接收实物。”

司南知道和尚是根本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司南不耐烦跟这种小年轻废话,将项链塞到衣服口袋里,转身离开。

经过这个插曲后,司南突然没了吃素斋的心情,径直出了寺庙,招了个出租车回酒店去了。

就在他刚上出租车时,旁边停车位上,一辆别克中走出一名女子,小跑着冲进寺庙,一路低头寻找着东西。

苏玟最近比较倒霉。

今天一大早送儿子上学后,特意开车来金佛寺烧个香,拜拜佛,想去去霉气。

谁知连佛祖都嫌弃她,竟然在寺庙中丢了项链。

苏玟穿着一身紫色的修身运动装,卷曲的长发扎成了马尾,即使不用上班,她脸上的妆容依然一丝不苟。

苏玟沿着曾经走过的路,一路寻到了一处偏殿,问小和尚:“师傅,请问今天有人捡到过一根银质的项链吗?”

小和尚低头玩着手机,不耐烦的重复了一句:“随喜到前面功德箱,收现金,也可以刷微信、支付宝。”

苏玟皱眉,她也不愿意打扰别人,但是丢失的那根项链对她非常重要,是儿子苏如果八岁时用压岁钱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只要是儿子送的礼物,哪个当妈的不是视若珍宝?

苏玟捏着嗓子沉声道:“干嘛这么想不开,要在脸上写个输字?”

小和尚吓得手一抖,手机屏幕上出现“你已阵亡”四个大字。

“花木兰”在调侃他?

小和尚环顾四周,只看见了苏玟站在不远处,态度和煦,眼中噙着温柔的笑意。

小和尚摸摸自己的光头,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幻听了。

“小师傅,请问刚才有人捡到过一根银质的项链吗?”苏玟客气的问道。

小和尚双手合十,告诉苏玟刚才好像有个男施主捡到一根项链,拿走了。

等苏玟追问是什么样的男人时,小和尚完全没有印象。

苏玟遗憾的道了谢。

临走时,她回头望了望佛前清冷的蒲团,心中一动,转身跪在了佛前,虔诚的磕了个头,丢了一百元现金进功德箱。

回到车里,苏玟打开收音机,发动了车。

苏玟之前是港讯科技公司华东区的销售总监。

港讯科技即将被另一家公司收购,为了收购前漂亮的财务报表,港讯科技开始大量裁员。

几天前,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香港老太太,接任了港讯科技cEo的位置。

第一次见面,香港老太太就启动了对华东区的核查,寻了个理由解聘了苏玟。

苏玟失业了。

内环高架上,车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穿行,雨后的天空纤尘不染。

电台中正在放司南的老歌《寂寞》。

苏玟跟着小声的哼唱着:

“一夜又一夜,只有香烟和啤酒煎熬着我的岁月……”

苏玟翻了个嫌弃的白眼,骂道:“矫情!”

已经回到酒店的司南,正准备去浴室洗个澡。

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是司南的助理吴钧。

吴钧是个大学刚毕业不久的小伙子,依然带着校园的青涩感。

他那双藏在黑框眼镜后的眼睛,总像没睡醒一样半眯着。

“南哥,节目组需要一张你小时候的照片,你带来了吗?”

司南转身走进房间,嘴里嫌弃着:

“抬头,挺胸,收腹!你来也有大半年了,怎么还这副怯懦的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

吴钧尾随其后,挺了挺腰,支吾着应答:“我……我知道了。”

司南寒着脸,指了指桌子,“你自己去拿吧,我去洗个澡。”

司南走进了浴室,反锁上了门,一会儿浴室中便传来了水声和高亢的歌声。

吴钧倾耳偷听了一小会儿,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甚至还随着歌声做了几个街舞的动作,跟刚才的局促紧张判若两人。

他滑到桌子前,看到一个行李包,没敢伸手去翻。

目光移动,看到了桌子上的项链,心形的翻盖打开着,吴钧看到了里面孩子的照片。

“哦?南哥小时候居然这么可爱?”

吴钧右手做了个手枪的姿势,食指顶着照片中的小孩,“piu,piu”两声,吐槽道:“暴君也有童年!”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他的照片或者信封之类的,吴钧有些为难:“尺寸这么小,不知道节目组合用不?”

想到司南前几天让他做事要有主动性,要善于主动解决问题,吴钧拿出手机,对着照片仔细的翻拍了几张。

选了一张最清晰的,吴钧发给了节目组对接的工作人员,还在微信里问了句:“张老师,您看下这张可以用吗?”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听说过一些司南家庭背景的流言。

这张小虽小了点,但是让人处理一下,还是能用的,便回复了句“可以”。

吴钧觉得自己没有打扰司南,就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很高兴。

冲着浴室里喊道:“南哥,照片我翻拍成了电子版,给节目组发过去了,节目组认可了。”

司南正在浴室里洗澡,吼了一嗓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