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一头雾水,她哪里会什么梳小辫,她这双手只擅长拨算盘。
见李氏不停的偷偷冲她使眼色,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们定然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上官蓉儿这个外人知道。
随即便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哦,好,我现在就去,劳烦妹子你帮我照顾姐姐一下,我去去就来。”
李氏也顺势拉过上官蓉儿的手道:“金姐姐快去吧,那皮猴儿性子急,若让她等烦了,可不好哄,屈夫人就交给我了,我会好生招待她的。”
上官蓉儿本也没打算跟金氏去哄孩子,她最烦熊孩子了。
李氏一口一个屈夫人,叫得她心烦,但她又要时刻维持她温柔可人的形象,只能在心中暗骂贱人,任由李氏挽着她去了厅堂。
金氏进到程星晚房内时,发现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头上已经绑好了两个俏皮的小丸子。
“怎么滴,囡囡找干娘有什么事吗,还要神神秘秘的把我叫来你房里。”
“干娘,把手给我,你先别说话。”
说罢,程星晚将手搭在金氏的脉搏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金氏见她严肃的样子,也只能隐下满心的疑惑,茫然的看向一旁的儿子身上,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程星晚才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怎么样囡囡,是不是中毒?”
薛暨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急切的询问道。
“中毒!谁中毒?我吗?”
金氏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错,确实是中毒!”
程星晚点头肯定道。
“不是,你们两个孩子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中毒呢,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呀。”
金氏一头雾水,但她又清楚囡囡不会无的放矢。
“确切的说,是有人通过干娘你的身体,给暨白哥哥下毒。
所以才导致暨白哥哥生出来时是一个巨大儿。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种非常阴毒的毒药。
传闻是从皇宫中流传出来的秘药。
这种药是专门针对胎儿的,只要加入几种名贵药材炖的滋补汤里让孕妇喝下去,就会让胎儿迅速长大,且母体不会出现什么不适。
大夫也很难查出来。
孕妇服用过这种药后,胎儿会长成巨大儿,通常最后的结果都是难产,一尸两命。”
说完,眼神复杂的看向金氏母子二人。
这母子二人命可真大。
“天呐!这是真的吗?”
金氏闻言,只觉通体冰凉,她思绪回到十年前生产那一天,差一点点,她就走到鬼门关了,要不是相公冲进来拼命唤醒她,她此刻恐怕已经成了一抔黄土了。
“起初我给暨白哥哥把脉,还不能完全确定他中毒,但方才从干娘你的脉象中查出了端倪,你的宫房里还残留着一丝毒性,那也是导致你这些年不能再孕的罪魁祸首之一。
暨白哥哥之所以会胖,也是因为那毒药在作祟。
要是不尽快找出解毒之法,他身体里的毒性只会越来越强,他每时每刻都会感觉到无比的饥饿,用不了多久,他会因为摄入食物过多,导致爆体而亡。”
“不要!不要!囡囡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救救他,救救你暨白哥哥?”金氏惊恐的央求道。
程星晚摇了摇头,“此毒我也只是在古籍上看过,书上并未注明解毒之法。
不过,我会尽力配置解药的。
在此之前,我先给他针灸试试,看能否将毒性排出来些。”
金氏抓住程星晚的手,“拜托你了,囡囡,多亏了有你,不然干娘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暨白哥哥如今这副模样,竟然是中了他人的毒手。”
程星晚看着金氏,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干娘,我一定会帮暨白哥哥把毒解了的。”
当即,程星晚便带着他们去了客房,开始着手给他们施针。
看着被扎成刺猬却连吭都没吭一声的儿子,金氏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无比自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让他从小到大在肥胖的阴影下度过。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毫不在意那些嘲笑的样子。
实则他心思细腻,敏感而内耗。
程星晚见她这副模样,有心想要让她振作起来,便开口道:“干娘,相信我,我一定会帮暨白哥哥把毒解开的。
此时还不是你愧疚的时候,还是先想想到底是谁在背后害你们吧。”
金氏闻言,哭声一顿,她掏出帕子迅速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拍了拍脸说道:“对,我不能哭,我得去找出凶手,为我儿报仇。
儿子,你乖乖听囡囡的话,娘这就去给你报仇去!”
“娘,你别冲动,这事急不来,你先跟我爹商量,慢慢来,不急这一会儿,免得打草惊蛇。”
薛暨白担心金氏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会把事情搞砸,忍不住提了一嘴。
“放心吧儿子,你只管安心养病,娘心里有数。”
说罢,她重新整理了仪容,脸上扯出一丝笑意出去了。
而薛暨白也感受到了针灸的妙处,全身上下,暖洋洋的,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
随着他越长大,毒性越强,连他睡着后的梦中,也充满了饥饿感,他每次都会在梦见美食又吃不上时被饿醒。
这次的梦中,不再是各种美食与饥饿的煎熬,而是他终于瘦下来了,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正有一搭没一搭陪着上官蓉儿说话的李氏,眼睛总是控制不住的往外瞟。
在看见金氏的那一瞬间,便从她未达眼底的笑意中知道了答案,不由得心里一沉。
金氏的目光在扫过堂内表里不一的上官蓉儿时,没由来的一阵厌烦。
这人真不识趣,眼巴巴的跟来程家,那眼睛就跟粘在程家五兄弟身上似的,跟别人眼瞎看不见似的。
真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丢人现眼,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再次盯着上官蓉儿打量起来。
当年,她怀孕的时候,上官蓉儿好像还在薛家吧,巧的是,在她生下暨白后,她就回自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