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左相已经下了封口令,却还是没能堵住悠悠众口。
第二日,秦家二小姐在琼林宴上,公然大战三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以前大伙儿见面,总要问上一句“吃了吗?”,现在变成了神秘兮兮的“你听说了吗,就左相府的二小姐........”。
等左相得知了这件事情时,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关于那件事情的后续,虽然没有公开出来。
但上流圈子的人,想要知道,并不难。
那三个男人,压根就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便被左相当场斩杀。
至于秦若水,听说她清醒过来后,整个人都疯了。
嘴里嚷嚷着,她已经失身于状元郎,哭着闹着要左相派人去把他喊来为她负责。
这个世道虽然对女性并不苛刻,但像秦若水这般浪荡的行为。
在众人眼里看来,是要浸猪笼的。
但她背后站着的毕竟是权势滔天的左相,纵使大伙儿的说得唾沫横飞,却也半点溅不到她身上。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九年的掌上明珠,左相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他将人带回了相府,让人看紧她。
折腾完这些事情,外头更夫敲了五下铜锣。
往常这个时候,他该起床上早朝了。
他急匆匆的进了宫,心中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白经历了昨日的事情,秦若水已经废了。
若没人愿意娶她,那她就真的只能青灯古佛长伴一生了。
最令他头疼的是,就算有人娶她,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她也不会妥协的。
事到如今,对方不识相,他便只能来硬的了。
就算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他也要让程泽礼风风光光的迎秦若水进门。
他先去将明德帝堵在了寝宫,张口便让他下旨给程泽礼和秦若水赐婚。
明德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昨日他已在众人面前挑明,他已有妻室,在场的人都是证人。
即使你贵为左相,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难道你要让堂堂相府嫡女去给他做贱妾!”
“陛下慎言,我秦江之女,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怎可为妾。
他有妻室又如何,区区粗鄙妇人,渺小如蝼蚁,我动动手指便能抹除她的存在。”
左相不是没有听出明德帝话里的嘲讽之意。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皇帝,他知道这是一场权力的博弈。
他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臣知道此事让您为难。
但事关我女儿的终身幸福,还望陛下能够成人之美。”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暗道这老狐狸真是不要脸。
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朕可以下旨赐婚,但程泽礼是否接受,就不是朕能左右的了。
另外,朕劝丞相多行善事,杀人灭口这种事情还是少做。”
左相心中暗喜,有了皇帝的圣旨,程泽礼便无法拒绝。
他恭敬地谢恩后,离开了皇宫。
今日的早朝他没准备参加,因为实在是没脸。
早朝结束后,江得禄便带着圣旨,直奔程泽礼的程府。
程府大门上,高高悬挂着那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状元及第牌匾。
那金色的大字,恰似金龙舞动,在阳光下照射下,熠熠生辉,闪耀着刺目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程府的荣耀与辉煌。
听闻江得禄上门来宣旨,程泽礼虽有疑惑,但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带着府中众人焚香沐浴,摆香案迎旨。
韩宇则是悄悄的往江得禄的手里塞了一个轻飘飘的荷包,想要让他透露点口风,他们好及时应对。
这道圣旨捧着属实有些烫手,江得禄害怕自己宣旨后会被打出状元府,便悄咪咪的又将荷包塞回给了韩宇。
而后他凑到韩宇耳边,迅速的将圣旨的内容说了一遍,并且帮他们支了招。
这也是明德帝授意他这么做的。
只因他知道,就算他不同意下旨,左相也会通过蛊虫控制他达到目的的。
与其被操控,还不如先假意配合。
江得禄说明来意后,韩语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左相会用这种手段逼程泽礼就范。
“多谢大总管告知,这个恩情,我们兄弟俩记下了,他日若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等定当衔草结环,报您大恩!”
“诶!探花郎言重了,咱家只是看不惯某些人的无耻行为,路见不平罢了。
你与状元郎都是咱家非常看好的栋梁之材,咱家不忍心这么好的孩子被那臭狗屎给糟蹋了。”
圣旨是在状元府外宣读的,除了状元府的人,还有左邻右舍,以及街上不少凑热闹的百姓听清楚了圣旨的内容。
“我天呐,我没听错吧,陛下竟然下旨,让咱们的新科状元娶左相府那个残花败柳!”
“你没听错,虽然圣旨内容辞藻华丽,将秦二小姐粉饰的贤良淑德,貌若天仙,但意思就是让状元郎来当这个接盘侠!”
“我去,凭什么,她就是一个破鞋,她有什么资格嫁给状元郎!”
“我听说,昨日琼林宴上,淑贵妃便有给他们两人赐婚的意思,但却被状元郎拒绝了。
理由是,他已经娶妻,并且夫妻恩爱,育有一女。”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左相可真是好手段呀,这是通过圣旨来强逼状元郎娶那他家那破烂货。”
“太过分了,陛下怎么也跟着他胡闹呢,人家都已经娶妻了,是要逼他停妻另娶吗?”
“左相的权势已经恐怖到这种地步了吗,连圣上都要听他的。”
........
圣旨一出,程泽礼还没表态,围观的人群便已炸开了锅。
他们义愤填膺的指责圣旨的强人所难,逼人太甚。
“请新科状元程泽礼接旨!”
江得禄见程泽礼脸色铁青,跪在门口,没有要起身接旨的意思,便又出声提醒了一句。
“江总管,劳烦您跑了这一趟,麻烦您回去跟陛下说明,臣已娶妻,此生与爱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为名利,为强权逼迫,苟且偷生,而负她,弃她,那我读这书又有何用。
还请陛下收回旨意,臣绝不娶秦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