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凌飞这颗老鼠屎赶出去后,大伙儿都觉得教室里的空气都好像清新了几分。
程星晚几人也正式开始了每日两点一线的读书生涯。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随着他们本身的才华不断展现出来,那些原本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的学子顿觉自惭形秽。
纷纷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输给几个小屁孩。
在学习中,他们你追我赶,不懂的也敢于不耻下问。
渐渐的,天字一班学子的学习积极性空前高涨。
除了吃饭上厕所,学子们连下课时间都不舍得出教室。
三五俩的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学习氛围非常浓厚。
虞夫子看到这样的改变,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强硬的将凌飞赶出去了。
而凌飞那边,自从被天字一班赶出去后,凌夫子便舔着老脸,四处去求别的天子班的夫子,企图将凌飞安排到他们的班上。
天字班的夫子们平日里都在同一个办公室,对于凌飞的顽劣早有耳闻。
加上平日里看不惯凌夫子的一些行为,听闻虞夫子将凌飞赶出了一班,无不拍手叫好。
对于这种烫手山芋,他们自然是避之不及,谁也不愿意给自己找不痛苦,便纷纷找借口拒绝了他。
凌夫子接连碰壁,气得将自己宿舍的茶盏都给砸碎了。
去了后勤部想要重新领一份新的,结果仓库那老头说,他的茶盏是故意损坏的,学校不负责,想要新的,拿钱来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关于他们父子的丰功伟绩,不消半天,早就传遍整个学校了。
看管仓库的老头,可是程家人,他们欺负自家孩子,他岂能给他好脸,没给他们赶出学校去,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好不容易落到他手里,他自然要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稍稍的为难他一番。
叫他知道,程家人不是他想欺负便能欺负的。
一股耻辱感涌上心头,凌夫子气得鼻子都歪了。
真是狗眼看人低,连一个看管仓库的老头都敢羞辱他。
最终他咬牙切齿的掏出钱买了副新茶具,装着一肚子的气,灰溜溜的回到了宿舍。
结果发现凌飞这小子,竟然趁着他不在,又翻墙跑出学校鬼混去了。
熊熊怒火涌上心头,他高高扬起手上的茶具,习惯性的就要往地上摔去。
突然又想起这套茶壶可是花了他半个月的俸禄才买来的。
若摔了,又得花钱,还得看人脸色。
他考了半辈子,也只得了个童生。
考中秀才,成了他毕生的执念。
他深知自己是没有希望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谁知这个不争气的,他低三下四为他在天字一班求得了一席之地,他却三天两头给自己惹事不说。
如今更是得罪了程家的团宠,害得他都被学校的夫子们孤立了。
以前尚且能说上几句话的人,如今见了他,一个个的,都把他当成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放弃。
天字班不收,他就让他去进地字班。
只要他留在学校,日后他再稍加严厉管教他,考中秀才还是有希望的。
这边凌夫子还在苦心孤诣的为他谋划。
烂泥扶不上墙的凌飞却揣着从他那里偷来的一两银子带着两个地痞无赖在外头花天酒地。
“还得是你呀凌飞,书读的好,还讲义气。
像你这样的人才,他日必定能一飞冲天,兴许会比那程举人还荣耀几分呢。”
流里流气的小地痞,吃饱喝足后,同凌飞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一顿不要本钱的彩虹屁拍的凌飞晕头转向。
飘飘然间,就好像看到了自己高中状元,胸带大红花,打马游长街,无数官家女子为他前仆后继。
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地痞眼中的贪婪与戏谑。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他才如梦初醒。
想起自己已经被逐出天字一班,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来。
看着背着小书包刚从教室里出来的程星晚。
一条毒计突然涌上他的心头,他拉着神神秘秘的拉着两个小混混躲进了学校外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附在他们耳边,好一阵嘀嘀咕咕。
听完他的计划,两个小混混倒吸了一口凉气,默默对视了一眼,别开脸去。
“你说这件事,不用考虑,我们不同意。”
自觉自己聪明绝顶,正幻想着自己借着俩个混混的手既为自己报了仇,又能趁机发一笔大财的凌飞冷不丁的听到他们拒绝的话,瞬间便愣住了。
“不是,你们为什么不同意,不就是三个小屁孩吗,以你们的身手,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拿下他们。
届时你们把他们弄死了,去山上挖个坑埋了,然后趁机敲诈程家人一笔钱后,再逃得远远的。
程家人,人傻钱多。
你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宝贝这个赔钱货,到时候咱们尽管狮子大开口,要他个二十万,噢不,是一百万两银票。
咱们后半辈子光躺着吃香喝辣都不用愁啦。”
两个混混像看弱智一样看着天真的凌飞。
若非他身上能榨点油水出来,他们恨不得从未认识过他。
真是蠢而不自知,难道他不知道他爹的端的是程家的饭碗吗。
他不知道整个平阳县,接近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在程家做工吗。
剩下百分之五十的人,就算自己没吃程家的饭,但总有几个亲朋是端程家饭碗的。
就连两个混混自己的爹娘虽然懒了点,但没钱花时,都会去程家打打零工。
动程家的人,除非是不要命了。
在平阳县的地头,只要程家人想知道,就连马路上走过几只蚂蚁,他们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凌飞这是自己想要作死,还想拉上他俩去当垫背的。
他们是混,可并不代表他们傻。
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他们是绝不会去干的。
“怎么,你们不敢,堂堂平阳县一霸,竟然会怕一个小小的程家。”
凌飞见他们怂了,心中鄙夷的很。
却仍想用激将法逼他们答应。
“你不用激我们,没错,我们是怕程家,你让我们对程家的女娃娃下手,这事绝无商量的可能。
我劝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兄弟今日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改日咱有空再聚。”
说罢,两人便脚底抹油,溜了。
凌飞冷冷的看着两人像被鬼追了的背影,冷不丁的啐了一口:“呸!孬种!”
放学独自回家的虎子,走着走着,今日刚穿的新鞋鞋面上突然出现一口恶心的浓痰。
他委屈的抬起头看向始作俑者。
待看清楚是自己夫子的儿子时,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而凌飞眼看着程星晚几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远了。
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当看到年龄与程星晚相仿的虎子时,仿佛看到了一个完美的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