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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人被这猝不及防的临终托孤给整懵了。

待反应过来时,那孩子已经被程泽礼抱上了车。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程老大惊的头都大了。

“那.......那她呢?”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女人的尸首。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走咱们一家人都会跟她一起躺在这里了,这里离平阳县很近,会有人看见了去报官的。”

众人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些话,像一柄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剑,使他们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额上渗出了冷汗,几人连滚带爬的飞快上了马车,两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飞跑起来。

果不其然,前方的道路被一群官兵堵住了。

“捉拿朝廷要犯,停车接受检查!”

仿佛晴天霹雳,一家人的心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使劲地向下坠着。

他们惶恐不安地面面相觑。

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所措。

“大家别怕,官爷们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咱们只需要下车配合检查就行,快下来吧。”

这时,程泽礼率先抱着程星晚下了车,来到程老头他们的车外高声说道。

车内的人闻声稍微镇定了些,此刻心中好像有一面小鼓,一直在“咚咚咚”的敲着。

拖着两条已经软得没有力气的腿互相搀扶着缓缓下车。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官差,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的看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一眼。

幸好没人注意到。

将马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连车板底下都没放过。

“启禀大人,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一个穿着四爪飞鱼纹的飞鱼服,腰间佩戴绣春刀,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青年男人,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程家人。

视线在程锦宸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后,又转头看向抱着孩子的程泽礼。

“你们路上可曾看见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

“回大人,未曾见过。“

程泽礼抱着程星晚朝他行了一个礼,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哦!你们从何处来。”

男人目光死死的盯着着程泽礼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学生家住苍梧镇,刚从平阳县探亲回来,路过此处。”

“你还是个秀才?”

男人见他自称学生,得知他是个秀才,脸色缓和了些。

感受到一股打量的视线,他又将目光转向程泽礼怀里的小女娃脸上。

程星晚曾经是汉服的狂热粉丝,经常也会去参加一些大型的古代服装展示活动。

见过不少男生穿飞鱼服,知晓这身衣服代表了眼前的人是锦衣卫的身份。

只有蒙皇帝恩赐,才可穿着。

也就是说这人是皇帝的亲信。

皇帝的亲信亲自来这穷乡僻壤抓一个两岁的朝廷要犯。

想到这,程星晚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顿时觉得空间里那个娃娃的身份更不简单了。

她正直直的盯着男人的衣服若有所思,突然对上一双审视的眼睛。

林飞神色古怪的看着这个漂亮而又奇怪的小女娃。

这么小的孩子懂的表情管理吗,若他没看错的话,她刚刚是在思考吧。

【完了,完了,我不会被抓走吧,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扔个炸弹出去,炸死他们。】

程星晚小心脏怦怦直跳,急的都要尿裤子了。

对了,尿裤子。

林飞正饶有兴致看着婴儿神色突然大变。

然后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异味。

滴答滴答~

一股可疑液体从女娃棉袄里渗透出来。

“哇哇哇.........!”

小女娃尿了,发出了刺耳的哭声。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思考,明明是尿裤子不舒服了。

看来是他多疑了。

他面色嫌恶的转身离开。

“放他们过去!给我继续找,树林草丛里都要看,一根草都不能放过。”

官差把路障打开,让他们过去。

程家众人如释重负,牵着马车急忙小跑了过去。

直到过了路障,才飞快的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发现车上空荡荡的,舅舅送的礼物全都不见了。

大人们还好,明白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命比什么都重要。

孩子们却要哭了,有哪个孩子不喜欢弹弓呢,还是银质的,还想着回去和小伙伴们炫耀一番呢。

一场危机就这样被程星晚的一泡尿解决了。

怕程星晚着凉,李氏和张氏急忙将备用的衣服拿出来给她换上。

“多亏了咱乖宝机灵,不然万一他盘问我们,我都不敢想咱们会不会露出马脚。

光站在那儿我这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没事了,娘,他没找着人,也不能滥杀无辜,咱们就当虚惊一场。

不过,那孩子却是不能轻易出现在人眼前了。”

李氏手脚麻利的给程星晚重新套了件新棉袄,一边出言安抚张氏。

“嗯,就让他留在山上同我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再看吧。”

墨君羿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

头顶是一棵硕果累累的桃树。

旁边还有一栋宏伟壮观的房子,说是房子其实更像一个宫殿,只是他两辈子也没见过造型这般奇特的房子。

房子外面是一大片稻田,稻穗沉甸甸的,产量高的吓人。

这难道是神仙住的地方?

他死后上天了?

可是程家人呢?

他明明记得他好像重生回两岁那年了,还看见了程家人。

难道是临死前的幻觉。

他是大兖朝的当今太子。

当今皇后是他的亲娘。

他生来就是王者,有着尊贵无比的身份。

除了父皇和母后,宫里所有人见了他都卑躬屈膝。

母后虽然每日忙于应付各种鸡毛蒜皮,争风吃醋的琐事,但是总会抽出时间来陪伴他玩耍,悉心教导他读书识字,明理重德。

父皇也时常会来母后宫里陪他们一起用膳。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直到他两岁生日那一天,淑贵妃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认皇后圈养面首,企图混淆皇室血脉。

话音落下,满座皆尽。

皇帝龙颜大怒,斥责她胡言乱语,当即就要令人将她拖下去斩了。

岂料淑贵妃却指着林皇后身后站着的宫女笃定的说道:“陛下若不信,可着人将皇后娘娘的贴身大宫女平儿验明正身,若她不是男人,我甘愿被斩首。”

见淑贵妃言之凿凿,成竹在胸的样子,文武百官也不得不开始将怀疑的目光在皇后与大宫女平儿身上来回扫视。

皇后艴然大怒,切齿愤盈,凤眸中的怒火似要将淑贵妃烧成一抔灰。

“大殿之上,岂容你枉口诳舌,平儿自小与本宫一同长大,与本宫情同姐妹,本宫怎不知她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

“皇后娘娘何必动怒,你若清白无辜,就大胆让人查便是,你若不是心虚,在这东拦西阻的又是做什么?”

“呵!可笑,你说查便查,那改日本宫也说你偷人,是不是也可以带着百官去你的淑兰院查探一番。”

“若皇后娘娘今日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改日妹妹自然欢迎你来我淑兰院坐坐。”

“皇后,既然她死咬着你不放,不妨让她死心,让她查吧,朕相信你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