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踏空而来，气势汹汹地拦在了沈眠面前。
沈眠惊讶地看着他，这浑厚的灵力，竟然是灵王！
沈家唯一一个灵王，只能是闭关突破的……
“父亲！”沈峰的话证实了沈眠的猜想。
沈老爷子看着二人，哼了一声:“五长老，峰儿，你们这是做什么？”
“爹，是沈眠她……”沈峰想先发制人，却被沈老爷子一道灵气砸得倒地，吐出一口血。
他震惊地看着沈老爷子：“爹，你……”
“你以为老子闭关的时候什么也感受不到？”沈老爷子怒目圆睁，“方才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等老子全部调查清楚你这些年做的混账事再来跟你算账！我原以为你已经能担任家主的位置，现在看来，还是得再多锻炼锻炼。”
沈老爷子一句话便剥夺了沈峰家主的身份。
沈峰脸色发白，闭上嘴巴再不敢多言。
“恭喜家主升至灵王。”五长老上前一步道，“沈家有家主，是沈家之幸。”
“五长老你……唉。”沈老爷子头疼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罢了罢了，五长老，此事我自会处理，你先回去吧。”
五长老闻言立马离开，生怕和沈峰一样被沈老爷子逮住算账。
沈老爷子这才转身看着眼前纤细瘦削却不失灵气的少女，总觉得她和方才自己用灵力感知到的大杀四方的不是同一个人。
他又看了看沈眠一旁的晏良，听闻这小子是万象拍卖行的少主，但他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眠眠？”沈老爷子轻轻喊了一声，像是怕吓到她。
沈眠缓缓眨了眨眼，看着眼前有些小心翼翼的老人，应了一声：“祖父。”
“诶！好！”沈老爷子大笑一声，“长这么大了！怎么这么瘦，你放心，祖父回来了，你受了什么委屈，祖父都给你讨回公道！”
“老王！”
沈老爷子喊了一声，一个年纪较高但看上去身子骨仍很硬朗的人走了过来，恭敬道：“老爷。”
沈老爷子大手一挥，不耐烦地指着那些侍卫道：“都交给你了！我得和孙女再好好聊聊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被称作老王的人应下，拍了拍手，一队黑衣暗卫不知何时出现，将一众动手的人拿下。
“等等！祖父，陈叔还没放出来！”沈眠一把拉住想带她离开的沈老爷子，焦急道。
“陈叔被污蔑偷了丹药，不知道被关在哪里。”
沈老爷子闻言，朝沈峰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没听见你侄女说什么？还不快放人！”
陈行被放出来时，身上没什么伤痕，只不过头发衣服都乱了许多，灰扑扑的。
他向沈老爷子道谢，沈老爷子摆了摆手：“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造的孽，陈医师你没事就好。”
“陈叔，”沈眠上前扶住他，担心道，“没事吧？”
陈行拍拍她：“放心，我好歹是炼丹师，他没对我做什么。”
一旁的沈老爷子看着二人的互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闭关这些年，到底是他们沈家亏欠了这孩子。
“眠眠，你现在住在哪个院子？”
沈眠看了眼身体一下子绷直的沈峰，笑得开怀：“祖父随我来就知道了。”
到了西院角落，见到那个破旧不堪的小院时，沈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一巴掌打向沈峰。
“我闭关前让你好好照顾眠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沈峰的脸歪到一边，捂着脸不作声。
“我这院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不过好在没什么老鼠光顾，”沈眠耸耸肩，语气随意，“毕竟它来了，就成这儿唯一的食物了。”
“进来瞧瞧吧祖父。”沈眠率先走进屋子，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沈老爷子和低着头的沈峰。
屋内的摆设和屋外一样陈旧，被羽擎修缮一番之后已经好了不少，但是看上去仍旧格外寒碜。
就连晏良也没忍住皱起了眉，他想过沈眠从前过得不好，却没想到她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沈家人，当真该死。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盼夏从房中跑了出来一把抱住沈眠，然后才后知后觉抱的人不大对，“你是谁！小姐呢？”
她忽然发现边上多了许多人，吓得松开了手：“家主？祖父？”
王舜笑着应了。
沈眠弹了下她的脑壳：“自家小姐都认不出来了？”
沈老爷子望着破旧的屋子沈默半晌，缓缓叹了口气，想伸手拍拍沈眠，又在她明亮镇定的眼神下放下了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沈眠注意到他的动作，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微微攥紧拳头。
沈老爷子出关前，她原以为沈家除了陈行没有一个人在意原主，虽说记忆中沈老爷子似乎对原主不错，但是在她看来，既然真的对她不错，又为什么不给她留些后手，而是放任她独自待在这吃人的沈家？
但望着一下子情绪低落的老爷子，她一时也无法分辨。
感情什么的，最是复杂。
攥紧的拳头忽然被一只手握住，沈眠愣了愣，顺着看向晏良，晏良安抚般冲她笑了笑。
沈眠松了松手，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旁人对她如何，她就对旁人如何，亲情若是不对等，只会成为枷锁。
没什么好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