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派出所出来,陈小军的心情好多了,不过当他要出城的时候,看着街道两旁或蹲着,或坐着的一群群灾民,再好的心情都没有了。
“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我想爷爷奶奶了。”距离陈小军还有一段路程的人群里一个小女孩看着自己的母亲,小声问道。
“很快了,等你爹回来,我们就回家去。”小女孩的母亲强忍着泪水不掉下来,哄骗着怀里少不更事的女儿。
“娘,我饿。”小女孩点了点头,又对着母亲说道。
小女孩的母亲看了看不远处的粥棚,已经有人在熬粥了,想来很快就能开饭了。
“别急,再忍忍,马上就能喝粥了。”
小女孩的母亲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安安慰道。
“娘,我好热,想吐。”突然,小女孩又朝着自己的母亲说了一句,甚至开始干呕起来,人也变得萎靡,甚至时不时的抖动一下。
小女孩的母亲一惊,连忙用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火热火热的。
这是发烧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女孩的母亲急得左右看了看,抱着女儿站起身,朝着周围的人群焦急的大声问道:“医生,有没有医生啊?求求你们帮帮我女儿,她好像发烧了。”
周围的人民群众还是很热心的,连忙开始帮小女孩的母亲寻找起医生来。
这时一个年龄大约在五十岁左右的老大爷站了出来,只听他说道:“我是一个草头医生,我来看看。”
说着老大爷挤过人群,开始替小女孩检查起来。
许久后,老大爷对着小女孩的母亲说道:“确实是发烧了,而且还挺严重的,严格来说你女儿不只是发烧那么简单,而是得了大脑炎……”
说到一半,老大爷有些说不下去了。
大伙也都明白了,大脑炎是一种十分难治的病,得了基本上就算是完了。
“呜呜呜,大爷,你行行好,快救救我女儿吧,我给你跪下磕头了。”小女孩的母亲一听女儿得了大脑炎,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女儿没救了,跪下请求大爷救治女儿。
可是大爷也就是一个草头郎中,哪有什么好办法,连忙把小女孩的母亲从地上扶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这病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不过我知道医院里有一种药可以治大脑炎。”老大爷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听到的一个消息。
“那种药叫盘尼西林,可以治疗大脑炎,至于怎么弄到这种药,我是真的不知道了,你或许可以去医院问问。”
“谢谢,谢谢。我这就去医院求医生去。”小女孩的母亲听到老大爷的话,抹去眼角的泪水,抱起女儿就想要朝着医院跑去。
“别去了,普通医院没有那药,那药只有部队医院有,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就在这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子,看他的模样虽然有些狼狈,但是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气度,应该是老师一类职业的人。
“老天爷啊,我女儿的命怎么那么苦啊,生下来就没有过上好日子,现在又得了这个病,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小女孩的母亲听到那人的话,瞬间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仰天大哭起来。
周边的人看着这种场面,心软一些的跟着抹起了眼泪,心硬一些的也是低头叹了口气,不忍再看。
就在这时,陈小军骑车路过了这里,看着那悲痛欲绝的哭声,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陈小军拉住一个围观的群众,小声问道。
那群众苦涩的摇了摇头,当即把小女孩得了大脑炎的事情给陈小军提起了一下。
大脑炎?在这个缺少抗生素的年代,这可是要死人的重大疾病了。
即使以陈小军现在的医术手段,治疗大脑炎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不过既然遇到了,那便不能不管,这就是医者仁心。
“大嫂,让我看看你女儿吧,我是一名中医,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帮忙看看。”陈小军挤开人群,上前一步来到小女孩母亲的身边,对着她柔声说道。
小女孩的母亲听到陈小军的话,仿若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把自己昏睡过去的小女孩送到陈小军面前。
陈小军看着嘴唇都烧得有些发白的小女孩,眼里也是闪过一丝怜悯。
左右不过五岁的年纪,却是要经受病痛的折磨。
先是把脉诊断了一下,果真是大脑炎的脉象。
不过好在还是发病初期,只要治疗得当,对以后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事不宜迟,陈小军决定双管齐下,先是给小女孩服用了他自制的清热解毒丸,接着又拿出银针,给小女孩把身体里面的邪气泄出去。
同时银针还可以通过刺激穴位,调节身体里面的气血运行和免疫功能,加速炎症的吸收和恢复,改善病人的神经功能。
一共扎了十八针,暗合九九归一之数,让解毒丸的药效能发挥到最大程度。
一刻钟后,小女孩身上的热气散去,体温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呼吸也变得平稳,原本有些抽搐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陈小军先是翻了翻女孩的眼皮,见眼眶里面已经不再见红,满意的点了点头。
收回银针后,陈小军从挎包里面取出一瓶强身丸递给小女孩的母亲,并笑着说道:“大嫂,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我这里还有几颗培本固元的药丸,你记得给你女儿一天服用一粒,服用七天后就没事了。”
说完,陈小军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起身准备离开。
“恩人,谢谢你。”小女孩的母亲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发现真的不烫了,连忙跪在地上给陈小军磕头致谢。
“大嫂,快起来,这只是我作为一名医生的职责而已,你这样我可受不起啊。”陈小军见状,连忙把小女孩的母亲从地上扶起来,他还没她大呢,这头可磕不得。
“受得起,受得起,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也是我们家大丫的贵人,而且除了给你磕个头,我们家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了。”小女孩的母亲却是觉得自己只磕个头,有些报答不了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