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赌到石,饭还是要吃的。
李国庆带着老马和刘秀吃了顿泰式“孔雀宴”。
所谓孔雀宴是版纳的民族宴席,因为这一块属于孔雀之乡,原本只是普通的傣族餐,随着旅游品质的升级和文创意识的深入,傣族餐融合了“孔雀文化”,孔雀宴也因此诞生。
听着名头挺大,其实也就是农家饭摆了个盘。
首先摆上一个孔雀头的造型,然后呈扇形铺上芭蕉叶,撒上五颜六色的米饭,再放上黄瓜片和切成两半的小西红柿点缀,最后再呈扇形摆上各式各样的菜肴,同样用芭蕉叶打底。
这些菜肴有猪颈肉、菠萝饭、咖喱鸡、柠檬鱼等。
说白了,孔雀宴就是将原来傣族特色食物以孔雀开屏的造型呈现出来,表示“孔雀开屏,迎八方宾客”。
李国庆他们吃的泰式“孔雀宴”跟他后世去版纳旅游时吃过的孔雀宴差不多,谁让这边的主体民族泰族跟傣族祖上是一个民族呢,文化上和饮食上都比较接近。
除了那个孔雀头弄得有点难看,今晚他们吃的这顿饭有了后世孔雀宴的雏形,李国庆他们三个老饕大快朵颐了一顿。
吃完饭又散了会儿步,不散不行,吃得太多,有点消化不良了。
等他们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虽然地处金三角地带外围,清迈的治安还算ok的。
刚进酒店大堂,前台女服务员就走了过来,对他们说:“三位先生你们好,有几位先生已经等了你们好久了。”
女服务员话音刚落,三个坐在大堂沙发上的男人站起身,那个十二三岁的摊主小女孩从男人们身后探出头,咧着嘴冲李国庆笑。
“你们有什么事吗?”李国庆用英语问。
“我们都是翡翠原石商,可以去你们房间里谈吗?”男人们里面一个看起来年龄大点的上前一步,问。
李国庆看了一眼刘秀,见刘秀冲他点点头,就说:“跟我们来吧。”
进入李国庆位于酒店顶楼的豪华套间,三个男人打量了打量房间的陈设,互相点点头,年龄大点的那个男人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正纯,这两位是我的手下,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你叫什么?段正淳?”李国庆一激动,说的是汉语。
“你是华夏人?”段正纯也用李国庆听起来语气怪怪的汉语回应道:“从港岛过来的还是弯弯?”
“港岛。”
“怪不得你这么惊讶,我的‘纯’字是纯真的‘纯’,不是淳朴的‘淳’,我也很喜欢金老师的《天龙八部》,不过我出生于民国40年,金老师的段皇爷可是民国52年才有的。”
“民国40年?”
“也就是公元1951年。”
李国庆没心情跟他纠结这些民国纪元、公元纪元的,看了看手腕上的pp金表,问:“这么晚了,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要休息了。”
看到李国庆手上的大金表,段正纯眼前一亮,道:“听说你喜欢翡翠,我们有高货翡翠,不知道你要不要看看?”
“51年生的人,才32岁,说话跟他么62似的,大半夜的堵老子不就是为了卖货,老子说不看你就走了呗?”
李国庆心里吐槽了一顿,脸上还露出笑容,道:“当然。”
“啪。”
段正纯打了个响指,他的手下从带来的布口袋里掏出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了段正纯。
嗬,好久没看见报纸包的东西了。
李国庆搓了搓手,他可爱死报纸了,只要见到报纸,就基本上意味着有好东西出现。
段正纯要把报纸包递给李国庆,李国庆没接,只得自己打开。
要说这华裔就是不如咱纯正的华夏人,瓷不过手的规矩都不懂吗?翡翠这东西,也跟瓷器差不多,都属于易碎品。
你是来碰瓷的吧?
可是当李国庆看到报纸里装的东西,下巴差点惊掉了。
“木那至尊!!!”
“木那至尊?这说法有点意思。”
段正纯道:“六十年代,在缅北矿区特别是帕敢矿区,当时出的料子很多都是切垮的,唯独木那场口出的例外。”
“木那场口分为上木那和下木那,这两个地方场口出的料子往往就是高种高色,甚至是玻璃种绿色。出高种高色的翡翠,说木那是翡翠场口里面的至尊,挺贴切。”
“老板,这翡翠里面杂质不少啊。”刘秀难得插嘴道。
“那不是杂质,是雪花棉。”
段正纯忙解释道:“木那场口出的翡翠有两大特征,第一个特征就是种质非常细腻,内部颗粒非常致密细腻,所以会有种强荧光;第二就是大部分都会有点状和团状的雪花棉。”
“翡翠的棉分两种,一种是结构棉,也就是不同的硬玉矿物之间内部本身因为各种差异造成了它的透光性,对光的折射效果都不一样,所以会有明有暗有深有浅,在我们视觉看起来那就是棉。”
“另外一种棉叫矿物棉,翡翠是以硬玉矿物为主的多晶体的玉石,矿物棉是矿物外部的其他矿物,翡翠的共生伴生的矿物质。”
“因为它们和硬玉矿物之间的差异,所以形成了跟翡翠的整个基底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这就叫矿物棉。”
“木那种的雪花棉就是矿物棉,所以它会明显,但又不是流于表面,是在内部的影影绰绰,看起来就像漫天的雪花一样非常美。”
段正纯巴拉巴拉一大通,都给李国庆说困了。
又是结构棉,又是雪花棉矿物棉的,好看不就完了。
“什么价?”李国庆懒得听他继续说废话。
“这块玻璃种天空蓝木那雪花棉翡翠重约5公斤,每公斤1万美刀,不还价。”段正纯缓缓说出了一个价格。
旁边的老马一个劲给李国庆使眼色,示意他拿下。
“1万美刀1公斤啊?”
李国庆摸着下巴寻思道:“后世刷过一个视频,说是高端翡翠价格从八十年代早中期开始到两千年以后,暴涨了3000多倍。后世一公斤玻璃种卖几百万,这他么就卖1万美刀一公斤,不便宜啊。”
不过考虑到这年头顶级翡翠少,价格偏高,也可以理解。
只有上了大型工程机械,挖的原石多了,出高货的概率才多了。
“我要了,要支票还是转账?”
“我们只要现金。”
李国庆冲着刘秀努努嘴,刘秀走到套房里间,不大会儿就拿着五沓还没拆封的富兰克林出来了。
他们这趟来清迈,总共带了10万刀现金,这下花得七七八八了。
从刘秀手里接过钱,段正纯数了数把数,就把钱递给了小弟。
“你不好好数数张数和验验真伪啥的?”李国庆问。
“不用了,在泰北,没人敢骗我们美斯乐的人。”
“牛!”李国庆对段正纯竖了大拇指。
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吹牛13,但是人家美斯乐的人说这话可是有底气的。哪怕已经被暹罗国收编了,人家那可有的是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兵油子,并且人数众多。
“我们村里还有别的货,你还要吗?”段正纯问。
“要啊,只要种老,水头好,我都要,不过我只要高冰以上的特级翡翠,最好是色料。”李国庆掰着手指头提要求。
“你能要多少?”
“有多少我要多少。”
“给我一个星期时间,我能搞来至少上百万美刀的特级翡翠,不过我只要现金。”段正纯思考了片刻,道。
“可以,但是交易地点不能在这里。”
“那在哪?”
“港岛,别跟我说你们没有把货运到港岛的能力。”
“没问题,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