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要不给他们建个厂?
可是建什么厂呢?
咱一个炒菜抡大勺的老灶头,没经验啊。
“啊……啊……”
啥情况?
就在李国庆抓头皮的时候,大杂院某个房间,突然传来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叫声。
饭都吃不饱了,还有心情搞这个?
还一院子孩子呢,也不说注意点影响,不怕把孩子教坏了啊。
“咳……”王老头满脸的尴尬,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女人?”
“她丈夫是最早一批支援三线建设的技术员,64年就去了川省钻了山沟,那时候他们刚结婚。她跟她丈夫感情很好,受不了离别之苦,连在魔都当中学老师的正式工作都不要了,千里追夫。”
“事业是伟大的,但是伟大的事业背后,是多少人的牺牲。”虞老头眼圈红了,没看出来他还是个感性的老头。
“山沟里条件肯定是艰苦的,但有家人陪伴,再苦也不怕。因为条件太艰苦,他们一直不敢要孩子。直到74年他们才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儿子六岁的时候,他们又有了女儿。”
“儿女双全,多么幸福的三口之家啊。”
“正所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后来有一天他们的儿子上山采蘑菇,到了夜里还没回来。她丈夫就上山去找,运气不好被山上的毒蛇咬了一口,强撑着一口气回到宿舍,没说几句话就死了。”
“这孩子是有点不懂事了,山里那是随便可以乱进的吗?”虞老头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早年我有个学生进山勘探,不幸遇到了狼群,被啃的半边身子都没了。成年人都不行,更别说孩子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把她女儿哄睡了也去找,结果儿子没找回来,回来她女儿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
“有人看见是她一个老乡把孩子抱走了,后来经过调查,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老乡,而是她去县城赶场的时候,在路上认识的一个陌生人,会说魔都话而已。”
“意思是她女儿被人贩子偷走了呗。”
“自己家一堆孩子还养不过来呢,谁去偷别人家的孩子养。”李国庆在旁边插嘴道。
“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她丈夫是大学毕业的,她自己也是老师,俩人都算高级知识分子,她本人长得也漂亮,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他们家种好。生不出孩子的家庭,对这种家庭的孩子很喜欢。”
懂了!
后世你想贡献精灵虫,也不是你想捐就能捐的。好多地方要求男的大专以上学历,净身高超过170cm,bmI小于30,五官端正,无残疾或其他生理缺陷,无明显脱发,无不良嗜好,无遗传病史……
好多高收入、高教育背景的精英女还会跑到国外花重金买精灵虫,就为了生一个漂亮的混血宝宝。
优质基因,才有繁衍后代的权利。
“一天之内失去两个最亲的人,如此沉重的打击,她肯定是受不了的啊,当时人就崩溃了。”
“不对,不应该是三个吗?还有她儿子。”李国庆举手问。
“她儿子没出事。”王老头白了李国庆一眼,心说:这都是什么人啊,就不能盼人点好?
“没出事?”
“嗯,她儿子掉进当地老乡捕猎挖的陷阱里了,那小子也是个心大的,居然在里面睡着了,睡了一夜,第二天才被上山的老乡发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未必。”王老头叹了口气道:“从那时候起,她就精神有点不正常了,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正常人差不多,也很疼儿子,但是只要不正常了,就会打儿子,她儿子身上就没好过,新伤疤摞旧伤疤。”
“打儿子?”
“是啊,她觉得要不是她儿子乱跑,她丈夫就不会死,她的小女儿也不会被人抱走,她儿子是造成她们一家不幸的灾星。”
“切!”
李国庆嗤笑了一声,道:“真正的神经病一般都会自残,打别人算是什么神经病?你们也真是的,就这么看着她打人?难道你们就不怕她哪天犯神经了,给你们院里吃水洗菜的水缸下耗子药啊?”
“呃……她正常的时候比不正常的时候多,不耽误工作,也就面对她儿子的时候,才容易犯病。我们不是没把她往精神病院送,可到那一检查,各项指标正常,她的智力什么的甚至比正常人还高很多。”
这时候一个房间的房门打开,一个小男孩踉踉跄跄跑了出来,跑到王老头跟前,一下子摔倒了。李国庆一看,正是那个吹哨男孩。
“好孩子,疼吗?”王老头抚摸着男孩的脸,心疼地说着大废话。
能他么不疼吗?男孩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嘴角还渗出了血,上衣也被撕烂了,露出的肉有好几道血印子。
“你这个傻孩子,你妈打你,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呢?”
“王爷爷,我躲了,我妈就会打她自己了。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疼,她打我几下,她的病才会过去,不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她是不会好的。”吹哨男孩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好孩子。”李国庆摸了摸吹哨男孩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男孩,说:“吃吧,吃块糖,生活就没那么苦了。”
男孩肯定是不认识巧克力的,但他见过上面的洋码子,知道这是外国货,肯定不会便宜,跟李国庆道过谢以后,小心的收了起来。
“你怎么不吃呢?”
“我想留给我妈妈吃。”男孩不好意思道。
“你妈妈那么打你,难道你就不恨她吗?”
“有时候也会恨。”
男孩眨巴着他那双好看的大眼睛,这孩子特别瘦,显得脑袋跟眼睛更大了,跟李国庆见过大胳膊找人做的Et模型长得差不多。
“但是她是我妈妈呀,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国庆怜惜的看着男孩。
“高兴。这名字还是我爸爸给我起的,他期盼我每天都要高高兴兴的。”一说到爸爸,吹哨男孩高兴眼里都有光了。
“去玩吧。”
李国庆把口袋里剩下的几块巧克力都给了小男孩高兴。
“谢谢叔叔。”高兴重重地给李国庆鞠了一躬,蹦蹦跳跳跑了。
“他爸爸叫高明,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可惜了。”王老头老泪纵横道。好吧,其实也就挤出来几滴,脸上横纹太多,不好往下流,只能横着流。
“我手下那帮小伙子,一个比一个优秀,他们把青春把热血甚至生命献给了国家的事业,留给他们的却是伤病、被嫌弃……”
“小子,看你的了。”虞老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国庆道。
“爷,你是我亲爷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李国庆仿佛如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红帽似的,浑身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凉意。
“你小子有钱,你不管他们谁管?”
“我有钱那也是我辛辛苦苦……”
额,说这话李国庆有点违心,他挣钱从来都不辛辛苦苦。
人生中的第一个700块是作弊考上大学,上面奖他的;第一个10万美刀,是卖鲸鱼粑粑挣的;第一个百万美刀是卖《莲子》挣的。
就没一件事是需要他辛辛苦苦干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勤劳是致不了富的,想致富,要么你有个好爹,要么就是得有大机缘。
咱老李重生一次,怎么运气也好了呢?
难道老子真是位面之子锦鲤体质?
“你管不管?不管我那拐棍抽你啊……”
“管,我管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