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李那可怜的爱情哟!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
搞什么女人,搞女人只能影响咱老李拔刀的速度,还是搞钱吧。
他妹夫的小嫂子的二姑的三外甥女的四舅母的,来了魔都,怎么能不搞几套老洋房呢。
虞老头家的那栋房子,甭惦记了,肯定是不会卖的。
一连跑了好几条街,看到的那些老洋房,差不多都是公家单位用着呢,少数几个私人住着的,里面住的也是大领导,根本不会卖。
娘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卵。
李国庆让陈科联系对方,说可以给他们搞来外汇,但是得用他们那个院子换,老华侨要把那个院子买了,落叶归根。
陈科把这边的消息反馈给了对方,对方说要开会研究。好歹人家陈科也算是高级干部了,也有一堆公务要处理,在魔都待了三天就回京了,留下李国庆一个人在魔都。
虞美美是挺烦人的,但李国庆不烦虞老头。
在虞老头的再三邀请下,李国庆“勉为其难”地住进了虞家的老洋房,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星期。
跟虞美美混熟了之后,李国庆套出来虞美美不少消息,还以为她是什么大艺术世家培养出来的小艺术家呢,原来她就是个十八线小野模,接过最大的活儿就是给某花公子拍封面照片的兔八哥女郎。
真是哔了狗了。
曾经我爱上了一个人,我无比珍惜,直到有一天,我去会所做马杀鸡,点的99号技师却是你。
免费的大洋房住着是挺得劲的,不过每一口狗粮都不是白吃的啊,李国庆每天不但要陪虞老头下棋遛弯,还得给他按摩捶背,就连洗澡,李国庆都得给虞老头搓泥儿。
李国庆倒是挺享受这种平静的生活的,在虞老头身上,找到了两辈子无比渴望却求之不得的亲情。
(李有福:你他么都不给你爷扒灰,不,搓灰。)
堂堂亿万富翁,成了虞老头的保镖、保姆加力巴,老头出去遛弯要是走不动了,都是李国庆背着虞老头走,偏偏李国庆还甘之如饴。
这不,虞老头要去江对面访友,怕老头累着,李国庆就自费花大价钱去友谊商店买了一辆进口的轮椅,屁颠屁颠推着老头先去城隍庙吃了早饭,然后走到十六铺,乘渡轮到对面的东昌路渡口。
这年头坐渡轮过江挺便宜的,花6分钱买个塑料“筹码”,就可以坐着大渡轮横跨黄浦江了。
说实话,也谈不上多么愉快的体验,放客的闸门缓缓拉开,岸上的乘客就迫不及待地奔向船舱,想找一个上下船方便又安静舒适的位置。为了抢一个座位,吵架的甚至打架的比比皆是。
下了船,李国庆推着虞老头往东北方向走,路过一片芦苇荡,如果李国庆没记错的话,这里将来就是传说中的某臣一品。
手心又热了,怎么办?
凉拌!
地是国家的,不租不卖,姓李的只能看看,啥都做不了。
后世寸土寸金的陆嘴嘴啊,这年头除了棚户区和各种工厂,就是大片大片的田地,放眼望去,几乎全是低矮的房屋和青褐色顶棚,如同紧贴地面的苔藓。
“黄浦江边有个烂泥渡,烂泥路边有个烂泥渡镇,行人过路,没有好衣裤。”虞老头轻轻哼起了一首民谣。
你个住老洋房的,在这笑人家穷人没有好衣库,李国庆有种把虞老头连人带轮椅推进黄浦江的冲动了。
大哥就甭笑话二弟了,人家虞老头只是笑笑,姓李的可倒好,直接是打上人家房子的主意了,论起黑心黑肝黑肺来,还得属咱老李。
当牛做马的李国庆,最后在虞老头的指挥下,把轮椅停在了离江边不远的一个大杂院外面。
大杂院的大门四敞大开,能看到院里有不少人,从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更是各种方言都有,有魔都话、有川省话、还有东北话,其中居然以东北口音居多。
“小李,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堂堂大魔都,怎么他们都说一口东北话?”虞老头用手里的拐棍点点地,说道。
坐轮椅就坐轮椅吧,虞老头还非要拿根拐棍,这不是多此一举嘛?难道你还要芦苇荡里打草惊蛇,或者黄浦江畔打狼?
“是挺奇怪的。”
“听说过三线建设吧?”
“当然。”
虞老头闭上眼,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良久才睁开眼,道:“64年开始,三线建设全面展开,魔都和东三省是当时全国最重要的两大工业基地,抽调的技术人员和工人最多。”
“据说全国有上千万人支援各地的三线建设,仅魔都一个城市就有100多万人奔赴西部,进山钻洞,而我当时也在那支火热的建设大军里面。那里的条件是艰苦的,可建设者们的心是火热的。”
“东北帮和沪上帮,是当时三线里面最大的势力,尤其是他们东北帮的,说话太有感染力了,不管到哪,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当地带成了东北方言区,不管是当地人还是外地人,都学了一嘴东北话。”
这倒是。
老铁666!
来了,老弟!
你愁啥?瞅你咋地!
……
全世界都在说东北话,东北虎的话,越来越国际化。
虞老头让李国庆把他推进院,刚进院就有人过来用魔都话跟虞老头打招呼,虞老头也用魔都话一一回应,李国庆一句都听不懂,跟个二傻子似的,咧嘴傻笑。
轮椅最后停在了一个躺着竹椅上晒太阳的老头旁边,老头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一脸的威严,看到虞老头,居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俩人依然用魔都话进行着交流,说得又快又急。
无所事事的李国庆,看到院里围满了小屁孩,大的七八岁,小的两三岁,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小婴儿也有好几个,这会儿他才知道虞老头让他背着一大袋大白兔奶糖的用意。
不用虞老头吩咐,李国庆自觉地拆开了装奶糖的袋,抓起一把大白兔,举起来,大声喊道:“发糖咯。”
“嘟~”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吹响了挂在胸前的铁哨子,清脆而响亮地喊道:“全体都有,面向我,成一列纵队。”
刷刷刷,刷刷刷……
院里的大孩小孩全都动了起来,踏着小碎步,很快就按大小个站好了队,连那几个两三岁的小毛孩子也不例外。
“报数。”吹哨男孩又下达了一个口令。
“1,2,3,4……23……”
得,都不用统计人数了,总共25个孩子,一人两颗糖。
李国庆拎着糖袋子挨个给他们发糖,每发一个,那个孩子就给李国庆敬一个军礼,有的很标准,有的不伦不类,但每个孩子都在努力地完成着仪式。
这他么不是发糖,李国庆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电视上看过的给突击队挨个倒酒壮行的场景里面。
等最后一个孩子也拿到了糖,吹哨男孩下达了第三个口令:
“全体都有,半边向左转,敬礼。”
“刷……咵……”
“礼毕,礼毕,请稍息,解散。”
李国庆用更不伦不类的军礼回应了他们。
都说每个大学和中学校长都有一个阅兵梦,可是李国庆“检阅”了这个二十多人的儿童团,居然给自己整了一身汗,这货永远都是个上不得席面的臭狗肉。
“解散。”
吹哨男孩“嘟”地又吹了一声铁哨子,儿童团们才解散了。
有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剥开了糖纸,把奶糖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大多数孩子却仔细地把糖放进口袋里,等着跟他们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爸爸妈妈们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