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的傻老外,一见到雪獒,就被折服了,吉姆搂着雪獒们那大脑袋,一个劲喊“旺德福”、“飙特福”、“鹅妹精”。
要带雪獒们坐飞机,后续的买票啊检疫啊通关啊等工作,李国庆才不管呢,给吉姆找了个翻译,让翻译陪着他跑手续。
吉姆担心雪獒们刚出国会不适应,还专门要求曹小满这个饲养员跟着过去照顾一段时间。按说曹小满这种刚脱了军籍的人员不好办签证的,可谁让人家吉姆在大使馆有人呢,签证很顺利地办了下来。
谁说老外坚持原则,没有人情世故呢。
润人们之所以觉得没有,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跟人老外玩人情世故的资格,你个中餐馆刷盘子、开大卡车的力工,低头干活就行了。
曹小满居然有护照,这就很魔幻。
李大老板也没去问曹小满,谁还没点秘密呢。
不用干正事的李大废废,堂而皇之的干起了自己的私事。买房置地是每个土财主挣钱以后最喜欢做的事,李国庆也不例外。
“小李啊,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陈科长,啊不,陈处长,虽然只是个副处,但这个副字是没人爱听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叫出来的啊,摩挲着手腕上的间金日志型的大劳子,脸上笑得跟开了一朵老菊花似的。
间金大劳子,好东西嘿。
陈处长去临安旅游,那里的百货大楼一楼有大劳子卖,总共有5块,唯一一只金表,也是个间金的,被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花了1200软妹币买下来了。这只表看着比那只还好,应该很贵吧?
别看陈处长这个中间商前不久又挣了李国庆一笔差价,但是那1美刀不是他一个人独吞的,得跟好几个人一起分,到他手里,其实也没剩下多少了。
爱表的陈科长,不知道往供销社啊、百货大楼啊、友谊商店啊跑过多少次了,相中了一款一类一等的大劳子17钻全钢防水防震大三针金凸字男表,要450块钱,他一直没舍得买。
这金表,虽然只是间金不是全金的,应该能抵好几个450吧?
哎,这么好的表,不敢戴出去啊,他可不想当大“表哥”,这点基本的ZZ觉悟和着装礼仪,他还是有的。
自己没事在家关起门戴戴,不也美滴很嘛。
有点见识,但不多的陈处长哪里知道,给他的这块表,是李国庆带回来的最便宜的一块,也就不到2000刀而已。
“说吧,这次又想买点什么?”
陈处长摸着大金表,额,间金表,和颜悦色道。
谁说大衙门里面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了,人家陈处长不就态度很好,办事效率很高效的嘛。
“嘿嘿,买房。”
“我说你小子啊,祖上是地主吧?那一套大院子还不够你住?你们家到底有多少口子人啊?”陈处长都无语了。
“我用美刀买。”
“嘶……”陈处长琢磨了起来。
在这个谁能搞来外汇谁光荣的年代,他姓陈的凭借李国庆贡献的美刀,从科级变成了处级,这要是再搞点外汇,没准“副”字也能拿掉,正处副处虽然都是处级,但副的总归不那么名正言顺。
改开以来,国家最缺的就是外汇了。
77年的外汇储备规模还有9.52亿美刀,到了78年底,就剩下1.67亿刀了,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那点外汇大头全用来进口设备了。
79年好了一点,大力搞出口、搞旅游,到年底外汇储备又恢复到了8.4亿美刀,可是听他那在外管局的党校同学说,80年一季度还没过完,下面申请用汇的金额已经达到了十几亿美刀。
听那哥们的意思,照这势头下去,搞不好今年的外汇储备余额得他么是负数,也就是说国家还得背上外债。
虽然李国庆每次给的外汇都不多,也就几万而已,可是全国如果有几万人每人都能搞来几万外汇,那就是好几亿,积少成多嘛。
“你能拿出来多少外汇?”
“多的没有,一二十万美刀还是有的。”
狗贩子李国庆跟格林家族的交易正式完成了,李大老板就该给国家军们支付尾款了,不过李大老板不打算给他们美刀,而是给院子了。
打小在孤儿院长大,当兵又受了多年的教育,国家军们有能力回馈社会了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啊。从李大老板那挣到的钱,不是让他们捐给牺牲战友的家属,就是捐给福利院了。
这一个个歪瓜裂枣的,李国庆严重怀疑他们能不能讨到媳妇,给他们留个院子,省得他们到老了,老无所依。
思索了半天,陈处长咬着牙道:“倒是有一处,够大,位置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李兄弟你敢不敢买?”
“哦?”
“算了,还是不跟你说了,省得你到时候说我坑你。”
“说说呗。”
“你也知道的,你喜欢的那种四合院,现在要么是公家单位当作办公场所或者家属院,要么归房管所管理当成公租房,还有一部分落实政策以后还给了原房主,真正能交易的院子很少。”
“嗯,我知道。”
“我说的这套院子,在什刹海附近,最早的时候是华北剿总的一处小兵营,和平解放以后成了军管会的办公场所,算是军产了。后来军管会取消,那里又成了我们单位的库房。”
“现在的产权属于哪个单位?”
“没有明确的产权,我们单位跟卫戍区后勤部扯皮了好多年,一直扯不清,现在那地方干脆空了起来,两个单位谁都别用。”
“有多大面积?”
“那处院落是前清一座蒙古王府改的,整个王府占地约为45亩地,院落只是王府的一部分,被分成了十个独立的小院子,十个院子加起来,占地面积差不多能有20亩地。”
“你觉得多少钱能拿下来?”
“少说得40万美刀。”
你他么也偷窥老子的账户余额了吧?你咋知道老子账上的钱加上给国珐预支的那10万刀,刚好够40来万呢?
“可以带我去看看房吗?”
“当然可以。”
官升半级,陈处长已经可以动用他们单位的老红旗轿车了,让司机开着老红旗载着他们去了什刹海。
坐在老红旗后座上的李国庆,目不斜视。
这车坐起来也不怎么样,跟他在花旗国坐过的加长十字架、加长老死来死比起来,体验感差远了。
吉姆那个不要脸的,把他自己那辆加长十字架后座拆了,里面真放了张床。吉姆邀请李国庆坐后面,他死活不肯,嫌脏,谁知道那上面都滚过什么人呢。
万一吉姆那老灯有什么怪癖,不喜欢清洗后座……床呢。
想想就恶心(刺激)。
司机把车开得很稳,再加上路上的行人、自行车、三轮车看见老红旗都躲着走,李国庆实打实体验了一把当领导的赶脚。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豪车再好没有通行证可不行,老红旗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额,没文化的李国庆只能狗尾续貂了。
回来的国际航班上,李国庆看着外面的云层,想到了后世看过的一个段子,说是如果李白坐上了飞机,会写出什么诗?
身处湛空流云间,似静似动态万千。万里晴空终得见,踏云俯瞰天外天。光洒粗衣做锦绣,气嗅甘清拟神官。世人只道神明好,不知此刻即为仙。
上面是万能的网友作的诗,早生个一千多年,唐诗三百首应该变成三百零一首了。
换李国庆上台,肯定是“沃是李白沃牛碧,坐完高铁坐飞机。日行十万八千里,杜甫拿啥跟我比”的水平。
到达什刹海,车开不进去了,陈处长带着李国庆步行,边走边给李国庆介绍说这里叫什么毡子胡同。明朝的时候这地方是慈恩寺,宣统年间改为“毡子房”,1965年更名为毡子胡同。
陈处长带着李国庆沿着窄窄的胡同,绕着他们要看的院落转了一圈,长200多米,宽60余米的长条形院落群,走一圈还挺累。
打开了其中几个院落给李国庆看,院子的布局都差不多,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就是长时间没人住了,到处都是股子霉味儿,院子里还长满了枯黄的杂草,少说得有齐膝深。
买四合院嘛,其实买的不是房,而是位置。
就算往后要住人,这破房子肯定也是要推倒重建的。哪有什么纯正的古建筑,谁家的房子能几百年都不翻修啊。
“隔壁是什么单位?”李国庆指着对面高高的墙问道。
“中央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