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百越风云录 > 第130章 我以前是黎利的人 现在是申大人的人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30章 我以前是黎利的人 现在是申大人的人

申式南调查到的土木之变内情,除了钱樟落和朱祁钰之外,叶知秋是唯一完整知晓的人。负责调查的罗在、罗依、何银屏及花裴等人,都只知晓一部分。

申式南被弹劾的第四天,在确认无法动摇内阁查办决心之后,叶知秋找到芷兰香粉,亮出五叶翡翠蔷薇花发簪,送出了锦衣卫前往南京拿人的消息。

随后,叶知秋回到家,命仆人将施琴母子绕道太原、西安送到杭州,又嘱咐施琴到了杭州后,悄悄去花满汀酒楼找桃哥,听桃哥的安排隐姓埋名住下来。

“官人,我和叶枕云会一直等你。”施琴是个识大体的人,她不阻拦自己男人为心中大义献身。

叶知秋含泪送走妻儿没多久,他家果然被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士卒包围。叶知秋假装不知晓外面的一切,自顾生火做饭,还时不时吟诗,又背诵《出师表》。

叶知秋已经猜到,申式南暗查土木之变内情的事,恐怕是暴露了。而自己力挺申式南,也被那拨人给惦记上了。一旦申式南失陷,自己也将性命难保。

但他现在不能走,一来要给妻儿留出逃离时间,二来看看能否再为申式南做点什么。官场惯例,除大奸大恶之罪外,祸不及妻儿。可叶知秋不敢指望那拨人发善心,他们连皇帝都敢算计,更别说其他人了。

再者,叶知秋推测,那些人针对申式南,不只是因为申式南查访到他们干的大逆不道之事,恐怕还包括想谋夺申式南的资财。

五城兵马司归兵部管,动用五城兵马司围自己家,恐怕不是景泰帝的意思。皇上要动自己,锦衣卫早就踹开大门了。自从施琴有了身孕,叶知秋就换了一座二进的宅院。

叶知秋相信,自己只要敢乱动,很可能被当作谋逆当场击杀。

第二天,穿戴整齐的叶知秋照常出门,他是堂官,肯定要去点卯的。

“叶大人,近期有逆贼余孽窜入京师,下官奉命保护你一家人的周全。叶大人不妨多休息休息。”潘德森将他堵在门口。

潘德森已经好几年没动过了。不过,他也不愿意动。王贤担任顺天府尹,他日子清闲,家人又开了两个铺子,卖点香粉和酒,他小富即安,不求升官。

申式南曾约他喝过两次酒,他说如果有机会,愿意随申式南到缅甸司这些地方混。申式南不置可否,只说喝酒,莫谈公事。

第二天,有人将一支蔷薇花发簪送到他妻子的铺里,带话说是春水斋的一点心意。知道春水斋的人不多,潘德森恰好知道。他拿着簪子看来看去,一番琢磨后,心有所悟。

叶知秋看了看大门四周,没说什么,转身回屋。

“叶大人,你这簪子,我看成色不错,能换几个酒钱,可要小心戴好,莫要遗失了。”身后传来潘德森的话:“别乱走,我四更天就会来巡值。”

叶知秋听得心念一动。他不认识潘德森,不由停步回头看了一眼,见潘德森用小指挖了挖耳朵,接着轻轻一弹,触碰到脑后发簪。

叶知秋恍然,他知道申式南暗中训练了一些书院的学生,但他不问,也没细想过。如今,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才发现,申式南身边每个人都戴着蔷薇花发簪。

“多谢将军提醒。我这发簪乃是缅甸翡翠所雕,的确能换几碗酒。”叶知秋道。

三更时分,叶知秋迷迷糊糊中被推醒。他刚要出声,就被人捂住嘴巴:“叶大人,是我。申大人的兄弟。”

叶知秋已经听出来人的声音,正是一早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军爷,便点头示意。借着下弦月微弱的月光,屋里两人勉强能看清对方。

潘德森放开手,轻声道:“我是来带你走的。你从正门出去,我带了点吃食,四更一到,我会把所有人叫到后门一起吃。去正阳门躲着,城门一开你就走,城外有位老人接应你。”

“不,我不走。”叶知秋道。

“嫂子你不用担心,沿途自有人照料。而且没有人能想到她们会绕道西边。你的消息已经送出,不用担心申大人,他自有安排。”潘德森道。

“你是谁?惠直怎会提前得知这些事?”叶知秋问。

“我姓潘,叫潘德森。申大人不知道这事,但他早有预案。”潘德森。

叶知秋一听,放下心来:“哦,原来是你。我听惠直说起过你。惠直果然有预案?”

“申大人交代过,但凡有变故,大伙依计行事,临机处置,一切以留全有用之身为宗旨。至于到什么地方,申大人没有明说。他与每人谈话各不相同。”潘德森道。

叶知秋默然,他想起了两人曾交谈过陶渊明,假如有一天辞官归隐,他想去的地方,是徐闻县。因为那里与他家乡一县之隔,风土人情一般无二,又能时刻眺望大海。

“这是你的路引。你最好是扮作道人。”潘德森递给他一个信封。

“道人?”叶知秋有些不解。他不敢点灯,怕外面的人察觉异常。

“申大人给你准备了两个身份。其中一份是道人的度牒。”潘德森道。

叶知秋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道:“我不走。”

“你是怕放走了你,我没法向上头交代?”潘德森问。

叶知秋道:“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我一把年纪了,何必累人一家老小。”

他这话,等于是默认了潘德森的所说。

潘德森心下感动:申大人所交之人,果然个个是豪杰之士。

“你放心,我准备了一具尸体。你走之后,这里就会烧成一堆瓦砾。”潘德森道:“我等只救出你家老仆。”

叶知秋家里最后一个仆人,是从小伺候施琴三姐妹长大的老人。

叶知秋道:“好,如此便依你之计。”

一切如潘德森所计划的,叶知秋顺利出了正阳门。一位老人果然牵了一匹马在城外等候。

“谢谢你,老人家。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叶知秋接过老人递来的缰绳。

老人解开腰间酒葫芦,喝了一口,道:“还是你们吴国的酒有劲,我们大越国的酒比这浑浊。叶大人慢走,不送。”

叶知秋脸色微变,道:“想起来了,我在杜金酒铺见过你。你是交趾人?”只有永乐、宣德年间的交趾人才称大明为吴国。

“以前我是黎利的人,现在我是申侍郎申大人的人。”老人丢下一句话,折身向小路走去。

此老正是姜一山的那个族叔。

镇江金山寺山脚下一座宅子里,酸花拔下簪子,旋下其中一朵紫薇花,蘸了印泥,在几份文书和契约上盖了私印。随后,打开房门,将文书、契约和账册等交给门外等候的人。

极少有人知道,芷兰香粉、打酒、海晏船运、河清船运和伊洛船运等生意,需要酸花头上发簪中暗藏的私印,才能支用钱款。

常规情况下,如果没有酸花,申式南和钱樟落都没法调动各项生意的大额资金。

酸花回屋,拉了一下响铃,立刻有一男一女到门外候命。

“备船。巳时末出发,回南京。”酸花吩咐道。

“出来有些时候了。”酸花自言自语。随即又问:“相公人呢?”

刚走了几步的一男一女齐齐止步,男子答道:“罗统制一早出门,连早膳也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