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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难题(trolley problem)”是伦理学领域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其内容大致是: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杆?

“老夫名为福地樱痴”

正襟危坐的男人神色凛然,长刀置于膝上,肃然问道:“如果是你,会选择拯救多数人还是拯救少数人呢?”

“啧,这个问题还真是,人类的恶趣味。”透茗很不喜欢这个问题。

她的指间夹着一封花笺,用很文雅的字体写着【为了全世界的和平,我将会来拜访您】,没有落款。

“我本来还在期待,能够有写出如此宏大目标的气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透茗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就好像只是在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说实话,我有点失望。”

夹在指间的花笺被忽然升起的橘黄火焰烧尽,无形中表达了她的不满。

透茗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面前跪坐的男人,毫不客气的评价道:“战争英雄福地樱痴,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一个走入偏执的蠢货罢了。”

评价完,她便将他那个电车选择问题丢了回去,反问道:“与其说是选择拯救多数还是少数,不如说是选择放任命运碾过多数人还是牺牲少数去拯救多数人罢了,不是吗?”

福地樱痴的眼中滑过不忍,但却没有犹豫,只有决绝:“在我们的计划中,伤亡会控制在500人的范围内,用500人的牺牲阻止未来的战争,拯救2.1亿的生命,哪怕为此背负万劫不复的罪孽,我也在所不辞。”

说罢他又自嘲般笑了一下,自我反驳道:“不应该说是牺牲,被牺牲的人并非自愿,而是我即将犯下的杀孽。”

透茗张了张嘴,想劝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于是问:“既然已经做下了决定,那么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福地樱痴站起身来与她对视,目光如刀光般凌厉:“老夫来,是请你绝对不要插手。”

他忽然拔出手中的刀,雪亮的刀锋直指透茗的胸膛:“人类的和平应当由人类自己缔造,而你,玩弄他人意志的外来者,这个计划不欢迎你的加入。”

“哈”透茗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点好笑,她道:“我同意前半句,不过玩弄他人意志?你是指镭钵街的事吗?那只不过是公平交易罢了。”

显然,福地樱痴对她这一句解释并不感冒,手中的武士刀并未动摇半分,但也没有前进半分。

“把刀放下吧,我现在可不想和你打”透茗伸手将刀尖轻轻按了下去,下一刻神色忽然一变,冰冷而高傲:“万一我想动手的话,不用怀疑,你毫无胜算。”

无形的魔力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包围了他,福地樱痴只觉得浑身一僵,久违的从脊背升起了胆寒之感,他暗自咬牙控制住僵硬的肌肉,缓缓将刀收入鞘中。

但这股威压很快又收了回去,透茗挥手变出两张软垫和茶点,随后一掀衣摆坐了上去,邀手“请坐”

两人再次对坐,透茗给福地樱痴倒好一杯茶:“最后的宁静,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她的语气很平静,又带着些微悲悯与悲伤:“我同你一样反对战争,无论是何理由,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无法抹平的。”

“你说得对,人类的和平应当由人类自己缔造,我的插手只会适得其反。”这并不是什么猜错亦或者危言耸听,而是她们一族长久以来的亲身经历得出的经验。

因此透茗承诺:“尽管我并不认可你的做法,不过既然你要求了,我便不会对你的计划插手的。”

在福地樱痴告谢,起身离开后,透茗不紧不慢的继续喝完了一杯茶,她轻轻抚摸着茶杯上粗糙的纹路,透过敞开的窗户眺望远方。

良久,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500个人啊,真是残忍......”

一个浅绿色的法阵出现在身下,浮出无数绒球般的光点,萤火般飞向了天空。

“那就让今夜的横滨下一场无人知晓的雪吧。”

嗯,她可什么都没做,只不过不小心放了一个魔法,不小心让这些带着守护魔法的光点落在了许多人身上。

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做的,所有人只会觉得:虽然受了伤,但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没有性命之忧。

透茗可没有说谎,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呀,嗯,这新买的茶叶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