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洞里玩了一圈，然后和洞里的妖怪告别。
妖怪们都有些上头，他们从不知道还可以这样玩，像是在体验另一种当人的人生。
在陈凡他们离开后，妖怪们甚至在洞里开启新的一轮角色扮演。
出洞的时候天都黑了，君如雪照常把师尊抱起来开始飞檐走壁。
陈凡窝在他怀里，身边的景色在不停的移动，唯有君如雪那张脸一直停留在视野里。
陈凡静静的看着他，耳边其他的声音都开始模糊。
鬼使神差的，陈凡突然往前一凑，君如雪感到脸颊一片柔软湿润，抱着人的身体一歪，差点从天上掉下去。
君如雪停在树上，双眼左看右看，就是不敢低下头去看怀里的人，“师尊，你怎么……”
“谢谢你。”陈凡说，谢谢他在他说想体验什么就想方设法的来实现他的愿望。
世上能有这样一个把自己每句话都放在心上的人何其可贵呢？
君如雪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一只上扬，压都压不下的嘴角出卖了他，只能把怀里的师尊颠了颠，让师尊找到一个合适舒服的位置。
今夜的月亮很圆，回去的路上很顺利。
就在他们即将到团结剑派门口的时候陈凡要求下来。
虽然他已经躺了一路了，可还是不能在其他徒弟面前秀恩爱。
有损他师尊的威严。
“咳咳。”陈凡整理了身上的衣衫，刚想走，就看到几个人站在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活像是在堵人一样。
出去和君如雪玩了一天是陈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喉咙一紧，莫名的有些心虚。
“哈哈，你们怎么在这，好巧啊。”
不为别的，在必经之路上堵人的就是周允道，墨淮和华蒙。
“不巧。”周允道说，“我们就是特意在此等待师尊的。”
“等我？”陈凡咽了咽口水，“等我做什么，我们还是先……”
陈凡话还没说完，君如雪就将他扯到身后，是一种类似护食的动作。
墨淮眼神幽幽的看着他们，透过君如雪看向他身后的师尊，眼神漆黑还有类似于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看来师尊是已经选择好了。”
陈凡不敢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墨淮攥着的拳头紧了又紧，声音干涩，“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没有理由。”陈凡抬头，“感情怎么会有理由呢。如果偏要说理由的话，那只能说是感觉了。”
“我身为你们的师尊，明明不可以和徒弟在一起，却还是忍不住对一个人动了心，是不是觉得很荒唐？很荒诞？”
动……动心？
君如雪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了，忍不住想追问下去，“师尊你……”
“你先别说话。”陈凡冲他甩了一句，又继续道：“可是我就是动心了。靠近他会心悸，会期待，我明白你们的感情，但对于更多的，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陈凡慢慢的，站在君如雪前面，成为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师尊……”君如雪呆呆的望着他，喃喃自语。
对面三人的眼神同时暗淡，陈凡有些处于师尊对徒弟的心疼，又柔声道：“你们只是没有遇到更合适的，等你们跟另一个人感觉对了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周允道扯了扯嘴角，“那师尊怎么确定自己已经遇到更合适的了呢？”
华蒙说：“没错，万一我说不定更合适呢。”
墨淮和周允道眼神像刀刃一样射过来。
陈凡笑了笑，摇头，“虽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但确实没有没有可能了。”
“团结剑派永远是你们的家，无论你们是什么身份，这里都欢迎你们。”他往前走打算回家，发现君如雪还呆愣在原地，朝他伸出手，“走啊，我们回去了。”
君如雪这才跟上，牵上师尊的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周允道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两人还手牵手多么亲密，一时间喉咙掀起一股血腥味。
“哇”的声音，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华蒙皱眉：“你没……”
周允道摇头，“没事，只是内力紊乱而已。”
墨淮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华蒙其实也打算先回去，周允道拉住他，交给他一封信。
“这是……”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大概猜到了今天的结局。”
月光下，周允道一点一点擦去嘴角的血迹，只是胸口处的红色去不掉了，就如同他心脏流出的血。
“我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君如雪会说。小时候也是，师尊的目光经常追随着君如雪，怕他闯祸，怕他欺负我们，注意力始终会被君如雪夺走。”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在院子里练剑，行云流水，师尊对他赞不绝口。但刚夸完，君如雪那边就犯事了，他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君如雪很大声的痛呼，师尊立马就过去了，看他的伤势，哄着他，心急如焚。
没想到就在师尊要下山替他找大夫的时候，他又咯咯咯的笑起来说，“师尊，我又骗到你了！”
师尊马上开始教训他，君如雪满院子跑，师尊就拿着棍子满院子追。
只留下中间那个，还在等师尊的周允道。
“虽然心里不甘心，但事已至此，我也做不到逼迫师尊喜欢我了。”周允道递了递手里的信，“我就不回去了，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师尊，就说我练功到了瓶颈，回七星派闭关了。”
华蒙最终还是接下来，“你不怕我给你丢了算了？”
周允道看着他，“你不会，四师弟。”
华蒙泄了一口气，“行了行了，四师弟都叫出来了，帮你转交就是了。”
“多谢。”
周允道转身，最后看了一眼透露出烛火的团结剑派，飞身御剑离开了。
“傻子。”
底下，华蒙看着周允道离开的身影说了一句。
走了好，走了好。
他才不走呢，他比君如雪年轻，熬也要把君如雪熬走。
…………
另一边，陈凡和君如雪走在回房间的路上，一路上都没说话。
即将分别之际，君如雪才堪堪开口，“师尊，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动心了？”
陈凡没好气道：“假的。”
如鲠在喉，君如雪瞬间就停住脚步，一脸的不开心。
“好了，”陈凡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怎么有一种欺负小狗的感觉，“怎么这么不禁逗，骗你的。”
君如雪这才心情好点。
陈凡笑他，“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君如雪情难自控的抱了抱他，“我感觉像梦一样。”
没有一种踏实感，像是在棉花上走路的感觉，一切都轻飘飘的 ，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去了，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处在一个自己编造的梦境里。
患得患失，心慌意急。
陈凡拍拍他的背，宽慰道：“师尊在呢，师尊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