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
“没有血王大人的秘法,没有经过我的施展,心灵之火,怎么会自行归位?”
“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是幻觉,对,这一定是幻觉,灵魂补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虚凌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疯狂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感觉都快要崩溃了。
发生的种种事情,已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超出了他的理解,打破了固有的观念与逻辑。
洛一缘瞥了一眼这个明显破防的家伙,随手打出一道真气网罗,将虚凌给束缚了起来。
眼下空衣正处在非常关键的节点上,洛一缘可不希望这么重要的一刻,被虚凌的聒噪给打断。
火与血在不断的燃烧,蜕生前的画面一幕幕重现在眼前,当中的许许多多,都是空衣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的部分。
天幕开始破碎,血域三界开始混淆,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从天而降,洒下阵阵血雨。
那一场雨,不知道下了多久。
漠尘界、疆生界的大地,都被血液的海洋倾覆,无数的血色生物一次次的死亡,又一次次的蜕生。
蜕生之后的血色生物,再度投入那场天地倾覆的大战之后,而后再度死亡,周而复始,没有多少的例外。
天地岁月,由此重生。
画面很是残缺,很是模糊,里面有太多太多的东西,空衣都看不清楚,看不真切,甚至是看不明白。
不过在那当中,空衣看到了虚凌,胆小怯弱,躲在血海之中,瑟瑟发抖。
猛地惊醒,空衣大口喘着粗气,足足花费了好久的时间,方才缓过神来。
目光一扫,看向虚凌的眼神,多了一丝嘲讽般的轻蔑,也多了一丝不屑。
望向洛一缘的时候,空衣那略显空洞的眼神当中,则有多了一份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情绪。
就在刚刚,一幕幕闪烁的画面中,空衣曾见到过一张脸庞,一张与洛一缘异常相似的脸庞。
伴随着一道淡淡的月光,当映照在身上的那一刻,所有的画面,就此终结。
“洛……先生?”
后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空衣开口也显得怯生生的,说话都有些没底气。
“嗯?看起来,似乎恢复过来了。”
“怎么样,灵魂补全了没?”
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血将,似乎多了一份之前没有的气息,洛一缘不禁点了点头。
“我也不确定,或许还有残缺,但起码比之于先前,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我隐隐有一种感觉,桎梏多年的晋升之路,应当不再是问题了。”
体内血能涌动,在身躯间不断冲刷游走,所有的无力感被尽数祛除,空衣只感到自己拥有使不尽的力量,畅快无比。
洛一缘微微颔首,空衣这人,虽然目前的实力不过尔尔,未来说不准能够成为扎根在血域里一根有用的钉子。
血域之祸,为元域当年带来了近乎毁灭的灾难,如今域界之间不断融合,洛一缘也得多防着一手才是。
“既然这样,那么虚凌,就由你来打开通往疆生界的大门吧。”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血帅大人。”
伴随着真气网罗的解除,虚凌苦着一张脸,无奈地说道:“我倒是想,可我如今的状态,连站都站不起来,哪还有这个能力做到打开疆生界的通道?”
“除非……”
虚凌的声音变得虚幻了一些,似有若无,好像想引导着什么。
些许微末的伎俩,怎能瞒过洛一缘的双眼?
这些血色生物,在争斗的本能上,的确有着不俗的优势,哪怕是元域里实战流派的武者,见着他们,也未必能够讨得到什么好处。
然而他们的人性,终究还是发展的有些欠缺了,字里行间都能流露出心里真实的想法,完全藏匿不住。
“除非,你吞了空衣,吸他所有的血能,吞吃他的血肉精华,恢复一些状态,对么?”
洛一缘的声音越发的冰冷,剑指轻轻一扬,无数剑光自虚凌的体内破出,再度将他变作千疮百孔。
为数不多的血能随着鲜血的流逝再度消耗,虚凌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疼得死去活来。
“挑拨离间的小把戏,并没有任何的用处与效果,反倒只会害了你自己。”
若非为了对疆生界多一些了解,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再加上寻求更多与血心种子有关的信息,洛一缘早就将虚凌这家伙斩了,哪还用得着留到现在?
本就与死亡仅有一线之差的虚凌,经此一击,气息更是削弱了不少,已到了垂死的边缘。
拼尽残存的血能撑起身子,虚凌一边吐着鲜血,一边惨叫道:“你已发下誓言,不会杀我,若是你违背,只会横死当场!”
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虚凌的身上还没有止住向外飙血,他却又笑了起来,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姓洛的,自你发下誓言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不能杀我,啊哈哈哈哈,我若是因你的剑伤而死,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洛一缘:“???”
空衣:“???”
洛一缘呆了,空衣也呆了,全部都用看傻子的眼神,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狺狺狂吠的丧家之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空衣,我刚刚有说,不杀这货么?”
“好像他连先决条件都没有做到吧?”
洛一缘为之愕然,半场开香槟,未免也开得太早了一些。
易地而处的话,想要反水,再怎么也得等到进入疆生界,有了靠山之后,再来胡作妄为吧?
“不错,洛先生您之前说的,可是先进入疆生界,再告知事情,才会符合誓言的先决条件。”
“虚凌,想不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你除了依旧胆小如鼠,怕死怕到极点之外,还是那么没有脑子。”
空衣嗤笑了几声,缓步走上前来,看着还没有从震惊当中缓和过来的虚凌,抬起就是一脚。
一滩烂泥般的虚凌被高高地踢上了古宫的顶部,又重重地砸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与此同时,一缕血能也趁势注入虚凌的残躯之中,免得他当场丧命,没了活口。
“有我在,你想死也难,别再玩花样了,赶紧打开疆生界的门。”
一把揪起虚凌的脑袋,空衣将之提到了自己的身前,冷冰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