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司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太快,快到炎迹都未曾反应过来,两记耳光已然甩出。
又是一正一反左右开弓,打得异常对称,赤焚城两边的脸颊肿胀得比最是肥硕的猪头还要夸张好几倍,眯起来的双眼连条缝隙都快要看不见了。
前几天挨打的牙齿还没有完全稳固,挨了第二顿打,少说有十几颗牙齿齐齐飞了出去,在地上滴溜溜地滚得到处都是,想找都未必能够找得齐全。
丁空愣住了,炎迹愣住了,就连当事人赤焚城自己,都愣得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疼痛的感觉后知后觉的袭来,而后方才是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嚎叫。
捂着自己的嘴巴和脸颊,赤焚城不断地翻滚着,造化玄气留下的影响方才渐渐显现,难以消磨的痛楚,根本没办法轻易压制下去。
手指一触及到脸颊,疼痛的感觉就瞬间暴增十倍不止,杀猪般的喊叫声再度响起,刺激得周围几人耳膜生疼。
“竟然敢打少门主?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你也给解决了!”
丁空的心里,默默寻思着如此的念想。
若是四下无人,只怕丁空刺客都要捧腹大笑,笑得异常开怀了。
赤焚城挨打,丁空的心里固然解气,更让他畅快的,还是说不准可以趁此机会,将那神秘高人也给铲除了。
先前炎迹还得顾虑到两个宗门之间的关系,不能轻易动手。
现在少门主都被打成了猪头,再不出手,就算他是天火门的太上长老,火祖之一,等回到了炽焚山脉,也免不了要受到责罚。
“太上长老,我不妨事的,还是快去看看少门主吧!”
不动声色地嘴角抽了一抽,丁空还是没忍住表情的变化,但在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至此,炎迹方才从愣神当中勉强缓解了过来。
事情变化来得太过蹊跷,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赤焚城就挨了打,这意味着什么?
炎迹并没有直接走上前去观察赤焚城的情况,反倒是还后退了一小步,谨慎万分地死死盯着止司。
连他都看不清动作,岂不是意味着这个丁空口中的神秘高人,实力还要在自己之上?
火祖在天火门的地位,与令剑阁的剑尊相当,能够有此修为,又身为男子,只剩下最后两个可能性。
“阁下是缥缈剑尊,还是令剑阁阁主?”
“在下天火门炎迹,乃是新上任的太上长老,见过阁下!”
不管是那位神秘高人究竟是缥缈剑尊澹台渺,还是令剑阁阁主止司,都非是他炎迹能够应对的敌人。
造化境究竟有多么强大,就在不久前,炎迹已经深有体会,“死”足了两百多次的他,绝对不想在现实当中,多死上一次。
“他……他要能是……个猪,窝,窝还是……是他爹!”
痛得都快要寻死觅活的赤焚城,再加上牙齿不全,说话漏风,已是连一句正常的话都不太能够说得出来。
眼泪被迫挤出肿胀得眼眶,流淌在宽硕肥大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楚令得赤焚城更是难受不堪,都不顾及形象,在满是灰土尘埃的石地上翻来滚去。
赤焚城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炎叔叔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难道不应该上前为他报仇,将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么?
“新任火祖炎迹?”
止司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还算是年轻的太上长老,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道:“早就听闻天火门出了一个新的太上长老,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相貌堂堂,器宇轩昂,比这小魔崽子好上太多了。”
“老魔头的运气还真不错,门下人才辈出,真是让人羡慕。”
言语之中,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但纵观整个令剑阁上下,敢于称呼赤魔罗为老魔头的,也唯有能与赤魔罗平起平坐的阁主止司一人。
炎迹的额头连着滴下了好几滴冷汗,一口口水强行吞下,连忙抱拳说道:“阁主大人谬赞了,后生晚辈炎迹,见过阁主大人!”
“阁主大人,少门主年少轻狂,不谙世事,若有冲撞之处,还望见谅才是,千万不要和小朋友一般见识。”
“等回到了天火门,晚辈定然会将此事告知门主,让门主对于少门主多加管束。”
想要保住少门主的小命,也唯有先委曲求全,方才能够有一线生机。
这个道理,炎迹明白得很,妄图用什么天火门的大势来逼迫,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世人皆知,令剑阁与天火门本就不对付的很,倘若趁此机会大做文章,亦或是借着赤焚城少门主的身份来要挟,那天火门很有可能就会吃上一个大亏。
“还废什么话,杀了他,杀了他们,统统杀掉,杀……”
好不容易让痛楚稍稍减少了一点,赤焚城方才发觉,炎迹与止司还在“寒暄”,心里委屈的劲儿更是发狂,不断嘶吼着,完全没有少门主该有的仪态。
为免小祖宗多嘴再说错什么,炎迹硬着头皮打出一缕玄气,在赤焚城的周遭形成一道赤红色的屏障,将他完全包裹了起来。
内外声音被玄气的力量隔绝,就算赤焚城在里面喊破了嗓子,外头也听不清楚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
“呵呵。”
起先是冷笑,而后是大笑不止,止司奇怪反应,让炎迹更是忌惮无比,心里充满了警惕。
狂笑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方才渐渐停止,止司的目光越发冷厉,就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令得炎迹不寒而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年轻人,你的意思,是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老魔头,让他带着你们天火门的大军来找回场子么?”
“拿老魔头来压我,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命有些长了,不打算回去了?”
炎迹听得都愣了,自己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好好的善意能够被解读歪曲成这副德行,让他还能怎么说?
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炎迹首先能做的,就是表明自己的立场,绝对不敢再多说、乱说半个字。
一旁的丁空,大脑是真的有些放空了,全然没有想到,那个神秘的高人,竟然会是令剑阁的阁主。
与天火门门主地位齐平的令剑阁阁主,是丁影的后台,自己的师尊只是天火门的一名长老,又如何与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