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庄万古的怀柔,弥斯埃亚的手段,与他的性格颇为相似,令人捉摸不定,难以判断。
时而铁血狠辣,时而温柔无痕,就算是西方圣殿的六位圣老们,都不敢说能够猜度到弥斯埃亚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借用庄万古私底下的一句评论,“弥斯埃亚此人,城府太深,不可深交。”
不管是天火门还是寒玄宫、御灵门、通天阁等一流大势力,都想着法子,去迎合弥斯埃亚的喜好,尽量讨好这位新一任的轮值殿主,免得到时候被穿小鞋,步上五色教可悲的后尘。
不过,无论主弥斯埃亚打算闹腾得再怎么厉害,令剑阁也始终一言不发,一点态度都未曾有过表示。
令剑阁的阁主止司,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低头的人。
庄万古还在任的时候,止司就不曾给他过好脸色看,面对弥斯埃亚,止司的态度也是如此。
你弥斯埃亚真的敢对令剑阁动手动脚,就休怪我止司提起令天剑,天天蹲守在圣玄城与诛玄城,见一个,砍一个。
只要不达到玄气第九重登神境,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无视令天剑的绝世锋芒。
说不得便是圣殿的首席圣老,也得饮恨在神兵剑器令天剑之下。
阁主止司,公开宣布收了一位入室弟子,这件事情,除了令剑九峰之外,并没有闹出太大的波澜。
当然在令剑九峰之内,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一塌糊涂了。
最出人意料的就在于,阁主唯一的弟子,既不是先前令剑阁十大真传当中的任何一个,也非曾入主小令天院,被当成少阁主的丁影,而是在江湖上只有一点点薄名的阚宸。
抛下圣子候补不当,成为了令剑阁的少阁主,也让阚家喜忧半参。
阚家的势力并不算太大,不论是诛邪圣殿还是令剑阁,都是难以抵御的庞然大物,对此阚家老祖阚飞尘心有不甘,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真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推三阻四,依着止司的性子,保不准真的会杀上阚家斩上几剑,那阚飞尘真的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官宣空降了一位少阁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尤其是十大真传,除了极个别之外,都嚷嚷着要给阚宸一点好看。
阚宸的天赋与实力都不算差,同等水平之下,放眼整个玄元域当中,都能称得上是佼佼者了,可能仅仅只在有数的几人之下。
可阚宸吃亏就吃亏在,他的年纪,与十大真传一比较,着实有些轻了。
这类的问题,不仅仅是在阚宸的身上存在,在丁影、陈青等出类拔萃的年轻一辈身上,也很明显。
修炼时日太短,积累终究会有所欠缺,与许许多多明明年长不少又被强行算作同辈中人的对手一比较起来,就容易吃大亏。
好在阚宸也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算是比较争气的那一类。
经过止司的调教与丁影的喂招,实力有了长足的进展。
距离玄气第五重凌空境后期只有一步之遥的阚宸,配合着山岳巨剑,十大真传当中,只输给过排在第一的浮生与第二的厉承业。
以年岁论,阚宸相比于浮生与厉承业,小了快要一两轮的年纪,就算是有所不如,也还算是合情合理。
何况,浮生在三年前便已问鼎纳川境,厉承业也迎头赶上,于一年前开辟了玄海,风头正盛。
至于十大真传当中的第三,可怜的无定剑尊司空玄后人司空凯,则是再一次沦为了踏脚石,让阚宸狠狠教训了一顿。
连番受辱,司空凯直接闭门不出,躲回了天池峰,什么人也不再见。
天令峰下,小令天院中,两道年轻的人影正舞动着手中的佩剑,开展一场久别重逢的战斗。
“丁影,你的剑法未免也太诡异了一些,一出手就是四种不同力量的剑气,你让我怎么抵挡?”
山岳巨剑横生格挡,阚宸仗着天兵剑器与地脉之力的双重威势,将阴阳两色剑气挡下,而后一气呵成,持剑劈下。
自打成为了令剑阁阁主的入室弟子,阚宸底气较之先前也足了不少,为人也沉稳了许多,剑劲沉稳浑厚,大是契合山岳巨剑的特性。
丝毫不逊色于纳川境玄海加持的强横剑劲斩出十余丈的剑芒,又碾碎了生死两道剑气。
剑芒去势未曾衰减,继续向着丁影袭来,眼看就要将他从中间劈开,一分为二。
三年恍如眨眼,丁影看起来也比先前成熟了不少,起码个子上要高出了少许,稚气也脱去了一些。
稍稍后退了几步,丁影手握地兵剑器四惊剑,剑势一转,四色剑气再度冲刷而出。
这次的四色剑气,可不只是每色一道,而是每色六道,合计二十四道剑气。
十余丈的重剑剑芒去势顿止,被二十四道剑气纵横交错,切割得丁点儿不剩。
剑气反攻,反倒是弄得阚宸手忙脚乱,山岳巨剑挥舞得密不透风。
“过分了啊你,上次出门前,你的剑气一次性最多只能出来四五道,现在一下子就是六道,分明是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一击就弄得阚宸手忙脚乱,终于让他的本性暴露了出来,毫不掩饰地怪叫出声。
“说好的只是给我喂招,你这一点都不让,我怎么会有提升的空间?”
眼看着二十四道属性各异的剑气速度越来越快,逼得阚宸有一种疲于奔命,无以为继的感觉,阚宸索性不玩儿了。
山岳巨剑的剑意,本就不以速度优胜,硬要以己之短对敌之长,乃是愚蠢的事情。
“吼!”
巨剑重重刺入地下,地脉之力得以更好的汲取,阚宸一声大喝,犹如金刚伏魔,明王怒吼,狂躁的气劲震得剑气再难前赴后继,纷纷倒卷而回,没入了四惊剑中。
将四惊剑收回剑鞘之中,丁影微微一笑,也算是宣告此次的喂招,到此为止。
“四惊剑仅仅只是地兵级别的长剑,与你的宝贝山岳巨剑多碰撞几次,怕是碎得一塌糊涂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柄还算是趁手的兵刃,我可不想就这么报销了。”
耸了耸肩膀,丁影掌间微光闪烁,已是一坛子酒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