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猜到了丁影眼神之中的茫然,止司轻笑了一声,说道:“天地险境不可以常理来衡量,里面自成空间,独立于世,便是你师叔我,在里面也不敢胡作非为。”
丁影这才露出恍然之色,与止司一同,随着大流前行。
“来人止步,要进入剑冢的,报上姓名、年龄、修为、籍贯与出身,先交钱,后领令牌,一个个来,不得插队,不得喧哗,不得胡闹!”
“若是言语之间有所欺瞒,到时候害了自己,与我幽冥剑宗无关,纯属咎由自取!”
上山共有十条小道,分别都由幽冥剑宗的长老坐镇看守,每一条小路上还有不少幽冥剑宗执事负责处理相关事务,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毕竟剑冢每隔五年开启一次,这样的情况,幽冥剑宗的人经历了太多太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罗平安,今年三十七,化晶境中期,出身于常玄城,散修!”
一名又胖又壮的剑修吸了吸肚子,中气十足地吼道。
幽冥剑宗执事将一切记录在案,而后以玄气打入一道令牌之中,并将令牌递给罗平安。
“令牌收好,进入剑冢之后,生死各安天命,与本宗无关。若是死亡,令牌会有显示,我们也会记录在案,将来作为凭证!”
执事对答如流,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
“俺叫赵二虎,四十九岁,塑脉境巅峰,出身于奎玄城,散修!”
一名中年土匪模样的人士上前,小声说道。
那执事瞥了他一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寻思着四十九岁还在塑脉境徘徊,这等资质,怕是终生无望突破化晶之境了。
“放,十九岁,真气自生之境,出身于天元城,元域元帮!”
一名背着长剑的年轻人一开口,就引得齐齐侧目,就连几个正忙着工作的执事都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元域中人,倒是甚少见到,不过这真气自生是什么境界?”
执事有些为难,玄域的境界他明白,玄气九重,九重登神,一目了然。
可元域的境界有哪些,他还真没听说过,这该怎么记录?
“照实记录,记录在案便是。”
一旁的白胡子长老也多看了这个名字古怪的年轻人一眼,直接开口。
有了长老发话,执事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将一切都记录在案,而后将令牌奉上。
“真气自生究竟是什么境界,奇怪,老夫也未曾听闻,元域不是只有什么一流超一流之类的区别么?”
长老虽然经验颇为丰富,但终究受到眼力的限制,知之甚少。
“本少爷乃是阚宸,十八岁,重生境中期,出身于奇玄城,隶属于诛邪圣殿西方圣殿!”
阚宸这一大吼,则是将周遭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就算是那些个见惯了世面的执事也不例外。
原因无他,诛邪圣殿这几个字,名头实在太大,不由得引起周遭的侧目。
“尊……尊上真的来自于诛邪圣殿?可有凭证?不然的话,我等实在不好操作啊!”
执事先是一愣,但心中明白,此子就算不是来自于诛邪圣殿,只怕背景也颇为不凡。
十八岁的重生境,未免太过离谱了一些,将来人生路漫漫,成就绝对高得可怕。
阚宸眉头一皱,懒得理会小宗门的执事,鼻孔一抬,甚是骄傲。
一旁的阚永年见得少爷似乎颇为不悦,连忙开口喝骂道:“混账,我家少爷乃是西方圣殿圣子后补,地位尊崇,岂容你们如此怠慢!”
“别说你只是幽冥剑宗区区一个执事,就算你是长老宗主,也不该如此无礼!”
这一副十足狗腿子的模样,看得阚宸大为满意,嘴角不由地挂上了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
玄气自阚永年的身上散开,妥妥的玄气第五重凌空境的威能,倒是引得周遭幽冥剑宗长老心中颇为不悦,但碍于在场人多势众,也不好多说什么。
“照实记录在案便是。”
执事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按照规矩做事还平白无故被骂了一通,心里着实难受,先前对于阚宸的几分欣赏也变成了恶心。
人去人来,约莫过去了有半个时辰,总算是轮到了丁影。
“丁影,十六岁,重生境初期,出身于青玄城,隶属元域风雨山庄!”
丁影走上前来,平静无比地说道。
几位负责记录的执事纷纷吸了一口凉气,这又是一位天骄级别的人物,而且,比起刚才那骄纵狂妄的阚宸,还要更加妖孽一些。
十六岁的重生境,这家伙到底是从几岁开始修炼的?
别说是执事了,就连那些长老都竖起了耳朵,心中万分好奇。
何况,明明是一位玄修剑客,却说自己来自元域的势力?元域有一个叫风雨山庄的势力么?
长老们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只看到了迷惘的神色。
风雨山庄早在域界融合之前便被攻破消亡,他们不知晓,也不算奇怪。
“照实记录在案便是。”
长老有些心累,以往剑冢开启,虽然也偶有天赋过人出现,但今次却尤其多,而且一个比一个离谱。
此等妖孽天赋,究竟是大兴之势,还是大衰之势?
长老翻了个白眼,懒得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自己只是一个玄气第五重的小宗门长老罢了,天塌下来,自有个子高的顶着,自己操这份心干啥?
执事递上令牌,丁影也还了一礼,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倒是令得这位执事有些受宠若惊。
以往天骄,不都是眼高于顶,从来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么?
“师叔,弟子先行一步了,师叔可回千玄城稍作歇息,等弟子此间事情处理完毕,便会回千玄城与师叔汇合。”
回过头来,丁影给止司行了一礼,而后拾级而上,向着剑冢的方向走去。
“天赋过人,不骄不躁,礼贤下士,进退有据,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是散修,为什么不能为我幽冥剑宗所用,可惜,真是可惜。”
天穹上方,夏侯迎风也注意到了这条小道上发生的事情,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