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紫衣卫总部大门的门口,就见到一团人影倒飞来,纪纲可不想当人肉垫背,直接侧过身子,任凭人影摔了过去。
袭风一连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方才勉勉强强站直了身子,连忙运功调息,以求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
他决然想不到,彼此之间在天虚榜上的排名相差并不算太远,但仇鸠就是能够尽占上风,打得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脾气。
那种不要命,近乎同归于尽的打法,袭风怎么也适应不过来。
“咦?袭统领?你怎会在我紫衣卫?又是何人与你交手?”
纪纲看清楚了身旁的人,多多少少有些错愕,心里还在揣摩圣上的意图,赤红色的猛虎,已然朝他直扑而来。
一向擅长偷袭别人的纪纲,终于也被人偷袭了一次。
怀抱着儿子的仇鸠以手代刀,直挺挺地劈在纪纲的虎咆刀上。
虎啸将军力劈虎咆刀,正巧劈在不久之前午夜弯刀砍出的缺口上,狂劈猛砍之下,刀身缺口一崩再崩。
未等纪纲的七煞来去刀将力量积蓄足够,虎咆刀已直接断作两截,更有无数细小的碎片崩开,如若暗器一样,狠狠扎进纪纲的身躯内。
纵有真气护体,但虎咆碎片依然入肉极深,纷纷见血。
没等纪纲来得及心疼,手刀已当头而下,得亏纪纲精通偷袭与躲避,赶忙将脑袋向左边一侧,这才险之又险、悬之又悬地避过了开颅破脑的灾厄。
饶是如此,手刀狠狠劈在纪纲的右肩,恐怖的力量几乎视他的护身真气于无物一般,一路沿途向下。
“噗!”
鲜血狂飙,纪纲整个人被轰退了数十丈之远的距离,右肩向下明显被划开一道硕大的口子,说是伤筋动骨,都算轻的了。
常年偷袭别人的纪纲,今日,总算品尝到了被偷袭的苦果,只是一击,就令他几乎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量。
“仇大将军,圣上已将你列作朝廷钦犯,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只会自招苦果!”
懒得去理会纪纲的下场,紫衣卫与侍卫营本就不属于同一个系统,两人日常也互相看不顺眼,但若仇鸠继续在天元城破坏下去,那早晚会波及到皇宫,他袭风身为侍卫营统领,责无旁贷。
“苦果?”
“紫倾风都杀了我儿子,我还有什么苦果?”
“这腐朽的天元皇朝,就该到此为止!”
盛怒之下的仇鸠,就算只腾出一只手,实力也较之先前暴增数成不止,纯以硬实力而论,袭风本就稍逊于仇鸠,如今更是难以阻挡陷入疯狂之中的他。
但无论如何,袭风也有不得不上的理由,两人就在这紫衣卫总部,继续开展了一场巅峰之战。
寝宫之内,炮轰声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但圣上的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慢慢攀爬上他的心头,令得紫倾风坐立难安,无法入眠。
“圣上可是在担忧变故会影响接天台?”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虚虚实实,如若鬼魅一般。
守护在寝宫之外的御前侍卫与小太监,几乎在同一时间翻了翻白眼,直接栽倒昏死过去。
寝宫之门,被一股怪风吹拂而过,中门打开,一道人影,缓缓落在床榻的边上。
“没有孤的准许,谁让你擅自进来了?”
紫倾言睁开双目,眼神之中一抹诡异的绿芒闪过,身后顿时浮现出一条墨绿色真龙虚影,向着来人直接扑咬过去。
真龙虚影声势浩大,龙吟之声响彻周遭数里,可面对来人,竟然直接没入了对方的胸膛之内,根本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一击,就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流、超一流高手,都要被撞得粉身碎骨,命丧当场,可来人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如往常一般,气定神闲。
“圣上莫要忘了,我们的力量,严格来说,分属同源,您的真龙九诀,是无法伤到我的!”
来人,正是太渊阁阁主,天虚榜上排在第二十二位的传说,祁道庭。
此刻的祁道庭,哪里还有昔日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样子,看他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就连一头原本花白的长发,都生出了大半的乌丝来。
元域武者二百年寿命大限的桎梏,似乎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了约束的能力。
一张狰狞的邪魔之脸,在祁道庭的身后隐隐浮现,只是一个刹那的功夫,就又消失了。
“祁道庭,哼,你可不要忘了,孤才是圣上,孤才是万民之主,你与孤之间,就算有合作,也要分清楚庄闲才是!”
“圣上放心,在下所求的,圣上心中一清二楚。只等接天台建造完毕之后,天下,包括玄域的疆土,都将收入圣上囊中。”
“在下这便为圣上排忧解难,去看看,究竟发生何事。”
说着,祁道庭的身影化作一阵墨绿色的烟雾,渐渐消散。
屋外一众侍卫与小太监们,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苏醒了过来。
“来人,来人呐!有刺客,护驾,快点护驾!”
觉察到不妙的小太监扯着嗓子连忙放声高呼,周遭巡逻的御前侍卫则纷纷提着佩刀直接冲进了寝宫之内。
“都下去吧,无事发生。”
圣上紫倾风的声音,又恢复如初,只是听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沙哑与疲惫。
待得这群侍卫都离去之后,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紫倾风才孤身一人来到床榻之后,伸手按下机关。
“咯噔……咯噔……”
极致细微的机关碰撞之声响起,床榻之下,赫然出现了一条充满烟尘的密道。
随手取了一盏烛灯拾级而下,紫倾风表情时而淡漠,时而狰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密道台阶极多,紫倾风走得速度又与常人无异,约莫是走了许久许久,才在一个平台停了下来。
前方,一个佝偻的人影,双手被奇晶玄铁所铸造的铁链牢牢束缚住,连动弹一下的能力都奉欠。
将烛灯轻轻放于地上,紫倾风对着眼前被束缚住的人,小声地说道:“许久不见了,皇太叔,未知,可安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