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有如此巨响?”
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圣上紫倾风的手已经按在了床榻旁的金剑上。
这些个独掌大权的日子,紫倾风过得是一日比一日更加舒坦,整个天元皇朝终于真真正正被握在自己的手里。
做什么决断不用过问老祖宗,不用过问言王,独揽大权,一言定天下,权力的感觉,令得紫倾风无比沉醉。
小太监慌慌张张地从屋外爬进来,磕磕巴巴地说道:“回禀圣上,好像是城南那里出了岔子,侍卫营已经前来护驾了。”
“嗯?吕严呢?怎么不是他?”
习惯了吕老太监的伺候,一段时日不见吕严,紫倾风自己都有些不太习惯。
“回圣上的话,老祖宗说是回乡省亲去了,早些日子就在司礼监报备过的。”
小太监注意到了紫倾风手的位置,有些惶恐,生怕圣上一怒之下,斩了自己的脑袋。
好在,在吕老太监的问题上,紫倾风并没有过多的追究,吕老太监的出身,他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这样的事情,历年来也发生过几次,算不得什么大事。
“城南?神捕司是不是在那里?”
紫倾风皱了皱眉,抚在金剑上的手倒是松了一些。
只要不是炮轰皇宫,在这位圣上的心里,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回圣上的话,神捕司的确位于城南一带,是否需要派侍卫营前去查看?”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眼神却丝丝定在圣上的手掌上。
“唔,让孤想想,嗯……就让袭风去瞧瞧,不用走得太远,不要靠得太近,紫衣卫有纪纲管着,出不了乱子,明白了么?”
紫倾言的话里,还是有些话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太监能不能听得懂,也不知道消息再传到侍卫营首领袭风那儿,又能不能听得清楚明白。
“奴才这就去办!”
小太监只是在寝宫多待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不自在,连忙一边磕着头,一边应承,而后连滚带爬地一溜烟跑了出去。
“若是吕严在,孤的意思,他应该能够确切无误地都听得懂吧?”
不知为何,紫倾言还是觉得,吕严这个大内总管,干得最是称职,最是贴合心意,换成别的人来,自己还真是不怎么习惯。
与仇鸠分道扬镳,横飞鹰的目的却是与仇鸠不尽相同。
他自幼孤苦,孑身一人,并无家室,鹰扬将军府中也多是下人杂役,不至于被太过为难,更让他上心的,还是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师尊鹰王。
横之一姓,也是他随着鹰王的姓氏继承下来,也算是个留念。
虽是夜间,但横飞鹰却不想太过张扬,因此刻意收敛气息,以各处楼宇屋顶为跳板,不断跃进,只是三两下的功夫,就已经到了神捕司附近。
适逢火炮烟雾稍稍消散了一些,纪纲见得一道人影闪过,也不分青红皂白,聚劲再上。
被洛一缘一刀给斩得身陷地底,令得纪纲脸上无光,非要在当下即刻找回场子。
七煞来去刀一来一回,威力倍增,待得来回数次之后,威力已提升到极限,正等着人影显现,全力攻伐。
横飞鹰本不欲显露行踪,只是想确认了鹰王以及神捕司安然无恙,就先行离去,哪知道还没有看清神捕司周遭近况究竟如何,一道紫莹莹的长刀便自下而上,携带着无穷威力,直劈上来。
佩剑早就在与“圣上”的交手中碎成了数截,此刻横飞鹰无兵刃在手,但他一双铁手,便是最好的兵刃。
既为鹰王之徒,一手鹰爪当然是炉火纯青,甚至于青出于蓝,更胜过鹰王一筹。
神鹰九夺的第一式鹰扬万里,恰好便是仗着轻功之便,居高临下,进可连环追击,退可飘摇空中。
以爪对刀,金铁交击之声传出,纪纲却是狰狞怪笑,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周身功力催鼓到极限。
磅礴真气注入虎咆之中,本就庞大无比的紫色刀气再度暴涨三成。
横飞鹰仓促之下,聚劲不足,整条手臂都涌现出一股可怕的割裂感。
好在鹰扬万里擅长腾挪进退,借着这股力量,横飞鹰向后左飘右晃,只是几个腾挪的动作,就把力量给卸得一干二净。
为避免夜长梦多,横飞鹰不敢在此地过多的停留,远眺之下,确认神捕司暂时无恙,直接打算借力遁逃。
“想走?没那么容易!”
纪纲冷笑一声,提着虎咆便追赶上去,两人在空中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划出一银一紫两道光芒,煞是好看。
另一厢边,仇鸠早早地便到了虎啸将军府,可此地早就人去楼空,仅有几名平平无奇的紫衣卫留着把守,一点仇心皇的踪迹都没有。
在一连斩杀了三名紫衣卫之后,仇鸠总算是问到了仇心皇被关押的地点,紫衣卫大牢,于是二话不说,向紫衣卫总部杀去。
心急如焚的仇鸠两眼几乎喷射出火光来,但凡路上有想要拦着他的人,皆是一刀毙命,根本不留活口。
眼下紫衣卫接管金银甲卫在天元城的布防,指挥使与同知又不在总部,可谓是内防虚空,根本没人接得住天虚传说级别的仇鸠一招半式。
偶尔出现的百户、千户,甚至就连仇鸠的面容都未曾看清,就被直接一刀两断,干净利落。
“轰!”
刀气纵横,直接轰破了紫衣卫大牢的牢房,仇鸠一路深入,直下数层牢狱,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儿子,仇心皇。
从衣衫上,还能勉强认得出被束缚之人的身份,但皮囊空虚,体内更是一根骨骼都没有,这般近乎森罗地狱的惨状,刺激的仇鸠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仔仔细细查探了许久,才在仇心皇的头顶之处发现了一道狭小的豁口,里面还有残余的水银,想来是遭受了紫衣卫最残酷的刑罚之一,水银灌顶。
这等酷刑,就算是仇鸠也有所耳闻,据传是比之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更加残酷的的刑罚,其中的痛楚,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活生生的承受下来。
“紫倾风!”
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长期濒临崩溃边缘的仇鸠,终于彻底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