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邪气的侵蚀,丁影整个人状态也恢复了不少,在丹药的帮助下,放开束缚的玄气散于四肢百骸,源源不断地修补着先前的伤势,强化着身躯。
也不知道是洛一缘这个师父是不是真的是丁影命中的福星,在关键时刻赶来,非但救了丁影一命,还令他得了如此宝贵的丹药,因祸得福,在塑脉境就得以体会到玄气凝实提纯的好处。
如此一来,非但是刚刚迈入塑脉境中期的境界得以完全巩固,没有丝毫根基不稳的后患,就连玄气第三重化晶境也变得不再遥远,仿佛近在咫尺。
再次咳出一口血来,这次的血渍不再是腥臭不堪,也没有半点的腐蚀性,而是鲜红无比,看起来,紫黑色邪气所带来的隐患,应当是完全拔除了。
“师父……弟子有负师父所望……”
看着风尘仆仆,略显沧桑的洛一缘,丁影心头没由来的一阵触动,鼻头一酸,就要爬起来给洛一缘磕头。
大病初愈的他,动作尚显缓慢,洛一缘一巴掌按在他的肩头,把他又死死按回床榻上。
将眼眶通红、面色惨白的这个小徒弟看在眼里,洛一缘没好气地说道:“有负什么有负,你还年轻得很,未来可期,怕什么?”
“不管你是败给了谁,只是输给了年纪,输给了你修行时间尚短罢了。”
“好好调养,赶紧恢复起来,你的未来,一定会很精彩的,不是么?”
洛一缘的这一番话,听得丁影更是忍不住眼泪,他本就年纪还小,到今日也未过束发之年,为人更是容易触动。
何况,自从父亲失去了踪迹之后,只有师父一人,真正关心他,在乎他,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出现救他。
暗自握紧拳头,丁影心下发誓,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才可以让师父不用再这么辛劳,也可以保护师父。
“莫作这等小儿女姿态,说说吧,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竟然如此棘手?”
洛一缘可没注意到丁影无比丰富的内心戏,对于缔造血爪印,留下紫黑色邪气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若非这个家伙修为不济,实力尚浅,只怕丁影早就命丧当场,到时候洛一缘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回天乏术。
“孙前辈,此间事了,您不妨也进来一下,想必心中也有很多疑问吧。”
“对了,在下弟子重伤初愈,亏空的玄气自有丹药补充,但衰败的气血还需补充,还请孙前辈稍后安排一些补药给丁影,有劳。”
门口站着的孙明一直竖着耳朵仔细倾听着屋内的动静,好不容易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连忙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冲着洛一缘抱了抱拳,孙明拍着胸膛打包票道:“阁下大可放心,南元城虽然是边陲小镇,物资匮乏,但老夫也会请示京师神捕司总部,调动一些上好的补药来为丁小兄弟疗伤。”
“这次若非丁小兄弟,我们南元城的捕快怕是不知道要折损多少,如今看来,不愧是名师出高徒。”
孙明眼神之中,满是钦佩,心里却在不断嘀咕着,猜想着眼前这人的身份。
任他千般百般猜想,怕是也和寻常人一样,不会往一个江湖传闻当中已死之人的身上去想。
“孙前辈抬举了,小徒修行之日尚浅,修为不济,拖累了神捕司倒是真的。”
话是这么说,但洛一缘的语气,却隐隐有一丝藏不住的骄傲。
丁影这小子,的的确确是一个好苗子,悟性不差,若是能够好好打磨一番,将来整个玄元域中,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说起来,在下也听闻当年孙前辈当年独闯天南山,双爪降四凶,以一己之力力压四位恶名远播的一流高手,哪怕到现在也是为众人传唱。”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洛一缘微笑着打着哈哈,说两句恭维话,听得孙明脸上乐开了花。
说起来,天雷神爪孙明还真的是成名许久,在洛一缘都没出江湖的时候,就是神捕司大名鼎鼎的神捕,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孙明的战力因为天雷神爪远超同级,甚至能有与超一流高手扳手腕,但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他的修为始终难有寸进,一直卡在原地毫无起色。
整个元域江湖人才辈出,就连洛一缘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变成了风雨山庄的庄主,神捕司当然也涌现出许许多多的新生代天骄,孙明却始终还是原地踏步,没有进展。
如果不是因为功劳够大,资历太老,这才安排他到南元城这个边陲小镇来看场子药老,不然的话,怕是神捕这个头衔都会被取缔了。
时至今日,还有人会记得自己曾经的功劳,记得自己曾经的辉煌,如何不让孙明心里感动?
“这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唉,请恕老夫眼拙,未知阁下是哪一位?”
“阁下切勿误会,老夫可不是要打探身份,只不过心里实在好奇,以阁下的身手,在江湖上绝非默默无闻之辈才是。”
生怕洛一缘误解,孙明连忙出言解释一番。
“无妨。”
洛一缘丝毫不以为意,随意伸手一指,一缕微风拂面而来,吹得孙明衣衫舞动。
细细体味了一下这阵微风当中所蕴含的神韵,孙明越是体悟,就发现越是博大精深,难以理解。
微风当中似乎藏有剑意,暗藏杀机,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阵再普通不过的风罢了。
里面的点点滴滴,错综复杂,孙明一时之间无法参悟透彻,不由得冷汗直下。
“依风剑法,阁下……莫不是洛庄主?”
不知不觉间,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浮上心头,孙明脱口而出,整个人向后退了一个大步,眼神当中满是惊骇之色。
“风雨山庄,不是早就付之一炬了么?”
洛一缘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随意找了个椅子,便坐了下来,对于孙明的这般反应,他早有预料。
怕是任谁听到一个已死之人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也都会有一种复杂难言的神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