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在小声攀谈的时候,早有三个身着湛蓝色长袍,背负着长剑的男子,气势汹汹地上了酒楼二楼来。
单看外貌,这三个男子皆是器宇轩昂,俊朗不凡,翩翩少年剑仙的模样。
但三人此刻杀气十足,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就算是好客无比的店小二,也不敢壮起胆子上前去招呼。
“方才是何人在此放肆,胆敢说我们令剑阁的坏话?识相的,给大爷我滚出来!”
蓝天余的脸色很是不善,自己与两位师弟随行路过黑玄城,竟然听到有好事之徒胆敢说令剑阁的坏话,还口出污言秽语,说他们令剑阁都是狗杂种?
令剑阁,可是玄域高门大户,顶尖的的大势力,可与天火门、寒玄宫、通天阁等媲美。
他们身为令剑阁内门弟子,哪怕年纪轻轻,修为尚浅,可不论走到哪里,受到的都是重视与优待。
从来没有人,胆敢说他们令剑阁的坏话之后,还能好好活着的,从来没有。
见到蓝天余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就算是再醉的酒客,此刻也醒了三四分的酒意,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得罪了面前的三位煞星。
一时间,方才还热闹非凡,喧嚣吵闹的酒楼二楼,变得无比寂静,就连酒水下肚那“咕嘟咕嘟”的声音,都可以轻易听到。
在这个时候,还敢无视令剑阁三人,肆无忌惮喝酒的,恐怕也只有洛一缘与丁影二人了。
“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方才如此吵闹,声音尚且逃不过蓝天余的耳朵,如今万籁俱寂,以他的身手,又岂会发觉不了?
心下不悦,蓝天余食指悄然一点,一缕剑气激射而出,骇然向着洛一缘背部的方向直冲而去。
哪知道洛一缘不慌不忙,竟然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然顾自与丁影喝酒,谈笑风生。
剑气凶猛,瞬间没入洛一缘的体内,就好像一滴水花,落进海洋之中,连一点点涟漪与风浪都没有泛起来。
见到此等情形,蓝天余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甚至有些挂不住。
他这一缕剑气,看似稀松平常,却也蕴藏着他本人五成修为的力道,寻常高手,哪怕是重生境,想要抵挡起来,也绝非易事。
能对他的一剑视若无睹,这个身着黑袍,背对着自己的男子,一身实力起码不逊色于那些大宗门中走出来的重生境高手。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令剑阁虽然势力庞大,却也不是只手遮天。”
放下酒杯,洛一缘一句轻飘飘的话,却更让三人有些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三人也不是愚笨之人,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黑玄城纵然是他们令剑阁的下属城池,但天下高手何其之多,保不准就有那位高人莅临于此。
若真的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令剑阁怕是绝不会为了他们三个区区内门弟子出头,明哲保身,弃车保帅,才是该有的道理。
三人估摸不准洛一缘手底下的功夫究竟有多硬,但至少有一点,他们清楚的很。
有此人在,他们想要如同以往一样肆意妄为,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何况就三人联手,能够拿下对方,但对方同样起码也是重生境的高手,只要拼尽全力想要逃脱绝非易事。
蓝天余心中不忿,还想要再试探试探,身后的师弟却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如此。
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终究,蓝天余还是暂且忍下了这口气,把洛一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暂且无视。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总之,若是再让大爷我听到你们说令剑阁的坏话,就等着去黑玄城的地牢走一遭吧!”
甩下一句话,恼怒的蓝天余带着两名师弟,头也不回一下,下楼离开了酒楼。
当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之后,酒楼二楼,爆发出了一片欢呼声,似乎在为方才令剑阁三人的吃瘪感到万分的高兴。
“娘的,老子刚才吓得差点都要认了,还要有那位高人相助,嘿嘿!”
“吓跑了令剑阁的三个小白脸,这件事我牛阿三,可以吹上十年!”
那惹是生非的酒客见得风头一过,似乎酒劲又上头了,开始再度胡言乱语起来。
“你这夯货,早知道不和你来喝酒了,差点被你给吓死!”
同伴一巴掌拍在牛阿三的脑袋上,心有余悸地怒骂着,到现在,他的小心肝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说起来,老牛你应该好好去敬高人一杯,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不然的话,别说是去地牢丢定半条命,那三个小白脸把你给杀了,城守府的人,怕是都不会说半句屁话!”
“也对,也对,诶,等等,那两位前辈高人呢?”
直到这个时候,一种酒客定睛望去,却惊恐的发现,丁影与洛一缘两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有桌上几粒大小不等的碎银子。
“看到了没,这才是前辈高人的风范,一句话就吓得令剑阁的小白脸五颜六色,屁滚尿流,来还无影去无踪,高人行事,果然是高深莫测!”
牛阿三踉跄着脚步,左摇右晃,端着个酒杯来到方才洛一缘的座位旁,拱手拜了几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从今天起,我牛阿三宣布,这位前辈高人,就是我的恩公,一辈子值得追随的偶像!等回到家,我要为他立下长生牌位,日夜供奉!”
“得了吧你,你连那前辈高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看着牛阿三又是一副醉酒的样子,同伴叹了一口气,显得相当无可奈何。
离开了酒楼,洛一缘带着丁影,直奔昔日风雨山庄的方位而去。
方才发生的小事情,并没有被洛一缘放在心上,更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心情。
此刻的他,想要知道的,仅有一件事。
如今,他那风雨山庄所在的位置,究竟变成了什么情况?
而那些曾经的下属们,又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