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别驾刘先,率荆州大小官员,恭候武安王殿下!”
襄阳城门,一名身穿青袍,手托着装有荆州牧大印木盒的中年人恭敬说道。
身后站立着数十名荆州士人,低着头迎接着城外的王师。
早在刘备兵败,刘表身死之后,他们就意识到荆州已经没有必要在抵抗下去了。
群龙无首,时间久了说不定他们自己就斗起来了。
还不如早一些投降,反正他们在谁的手下都是一样的。
士人始终是士人。
流水的州牧,铁打的士族。
吕布勒住赤兔,将手中的方天画戟递到一旁,胡车儿连忙接过。
下马之后,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刘先等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力袭来,让他们心惊胆寒,头不由自主的低的更矮了些。
看着盒子中的大印,吕布眯着眼哼笑一声。
“高顺,将大印接下,从今天起,它是你的了!”
身后的高顺闻言一愣,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
“诺!”
上前从刘先手中接过大印之后,吕布大手一挥,喝道:“进城!”
荆州平定,为了稳定时局。
当日,吕布便封高顺为荆州刺史,曹性为江夏太守,魏越为南郡太守。
侯成为长沙太守,成廉为永安太守,宋宪为桂阳太守。
张绣为宛城太守,华雄为零陵太守,太史慈为武陵太守。
其余有功人等,皆有封赏。
至于荆州的士人们,各官升一级,行之前事。
以吕布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必要看这些无兵无权士人的意见。
虽然这样做产生了一定的隐患,但是在未来几年之后,郭嘉便会替其解决。
就在吕布平定荆州没多久,宁静的夜晚,从益州来了一名使者。
太守府的回廊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但见桓阶引着一人,缓缓向里走去。
身后那人长得奇丑无比,掀鼻厚唇,满脸褶皱,一双豆眼闪烁着精光,看起来是个颇为精明的人。
吕布此时正坐在案前翻阅荆州本地的户籍以及钱粮等册,听到外面的声音便抬起头来。
下一秒,桓阶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伯绪,夜已深,为何还不去休息?”
“大王,在下为大王带来一人,可安天下。”桓阶说完,朝着旁边让开,那丑男子便出现在吕布的视线内。
但见他跪在地上,深施一礼。
“益州别驾张松,拜见大王!”
“益州别驾?”吕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笑抬手道:“先生请起,不知先生此来,有何要事?”
“在下此来,为大王献上一物!”
“何物?”
“西蜀地形图!”
……
建安三年秋八月,吕布得益州别驾张松献上的西蜀地形图,立即决定起兵攻打益州。
本来他还想晚上一年,毕竟川地之险,雄于天下。
如果没有熟识地形之人,即使有百万兵马,也难得入。
同时以大将甘宁为伐蜀先锋,毕竟甘宁是巴郡临江人,对蜀中地形也颇为熟悉。
大军分为三路。
一路入汉中,由吕布亲自领军,甘宁为先锋,率大军二十万。
第二路从长安出兵,过五丈原前往上方谷,张辽为统军大将。
第三路由永安出兵,孙策为主将,率军十万进攻白帝城。
大军出发之前,左将军张燕提议。
由他带领山地营,从子午谷出兵,走阴平,直取成都!
“张燕,从子午谷出兵风险极大,一不小心可是会全军覆没的,你可想好了?”
看着眼前的险要山谷,临行之前,吕布亲自过来送别张燕等人。
“大王,记得我张燕追随您之时,便已经说过。
此生无论刀山火海,都会誓死追随您。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立不世之功!
此去若功成,便不负此生。
若一去不回,也不负大王!”
张燕面带感慨之色,抱拳重重对着吕布深深一拜。
身后的孙轻、王当、杜长三人也是面色肃然,眼中带着坚定。
谁都知道,前面的路没有回头的。
“记得回来,到时候我请你们喝酒!”
吕布重重的拍在张燕的肩膀上,目光中满含期待与信任。
这些年,身边不断有人离开,熟悉的老面孔也是越来越少了。
张燕重重地点头,转身看着身后的绿甲军队,高举绿沉枪,大喝一声:“出发!”
……
大汉建安三年十二月,吕布率大军进攻蜀地。
益州牧刘璋急令大将张任与老将严颜率军五万,前往拒守城池。
并派人严防巴郡,以及汶山。
吕军虽多,又得西蜀地形图,却依旧被阻于关外。
两军相持一月有余,双方激战不止。
令刘璋等人没想到的是,有一军偷入七百里荒无人烟的山路,凿山通道,造作桥阁,攀木缘崖,翻山越岭。
穿越阴平山谷,绕行剑阁西百里,以奇兵突袭蜀地腹心,直接来到了江油城下。
一时间,江油太守以为蜀地已破,便开城投降。
左将军张燕乘胜进军,连破数处关隘,阵斩蜀将冷苞、刘璝等人。
刘璋吓得肝胆俱碎,无视群臣的固守之策,开城献降。
张任严颜等将得知,亦不再抵抗,投降吕军。
自此,益州告破。
张燕因功官拜车骑将军,封燕侯!
数百年后,后世之君为表张燕之功绩,入武庙祭祀,位列六十四名将之一。
——《野史》。
……
晋阳城缓缓的打开,大军缓缓地走入城中。
街道的两旁,数不清的百姓为归来取得胜利的将士们欢呼。
虽然在士人眼中,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士卒。
但是在百姓眼中,正是他们结束了战乱,为他们带来安定的英雄。
“真是没想到啊,有一天还能活着回来,看到这天下太平。”
队列中,一名皮肤黝黑,两鬓斑白的老兵看着前方,眼中复杂。
“是啊,多少好兄弟,都倒在那血泊之中。
他们死了,才让我们回来的。”
另一名老兵眼眶微微湿润,伸出干枯的手抹了抹泪。
“哭什么哭什么,真他娘晦气,这以后日子好了,不用在打仗了,有甚好哭的?”
又有一名士卒笑骂一声,可说着说着,自己眼中也落下泪水。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不知家人是否都还活着,二老可安在?
吕布骑在战马上,看着周围欢呼雀跃的百姓,心中也升起一股豪情。
他记得,很多年前,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身处乱世,朝不保夕。
这一路行来,其中的艰辛,磨难也只有他最清楚了。
从五原郡,到洛阳,到虎牢关,到晋阳,到冀州,徐州,扬州……
这时,远处传来歌声,一群孩童,嘴中唱着轻快的童谣。
众人侧耳倾听,不由泪沾裳。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飰,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