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初见苏以墨来了,总算是有机会逃离这尴尬地相亲局面,脸上的神色都缓和许多。
她承认刘奕承是个优秀的青年骨干,朝廷的栋梁之材,只不过从言语中不难看出他有些飘飘然了。
说句难听点的,就是狂妄自大,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以墨,想不到你还真守信誉。”
苏以墨听出她这是故意在求助,于是顺水推舟道:
“昨日答应过你,要带你出去散散心,看来你有贵客在。”
刘奕承十分诧异他会前来,连忙起身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下官见过苏大人,想不到您也是来找郡主的吗?”
苏以墨客气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明知故问道:
“刘大人怎会有雅兴前来燕王府做客?难不成你也是有名家书画要献给郡主吗?”
刘奕承闻言,微微愣了下,虽素有耳闻夏槿初的喜好,不过今日两手空空而来,并未投其所好,这一点确实是疏忽了。
“不瞒苏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慕名而来,想要一睹郡主芳容,彼此深入了解下。”
“下官马上就到而立之年,也想尽快成家立业,虽然满京城贵女都很优秀,但是她们都不及郡主的万分之一。”
“下官深知自己各方面都配不上郡主,但唯有一颗真诚爱戴的心,希望能够博取芳心。”
说这字字句句的肺腑之言,他是既紧张又激动的,脸上挂着十足的诚意,毫不掩饰的向夏槿初坦露真心。
他很早以前就心悦夏槿初,奈何她和宋家定下了娃娃亲,于是将这份欣赏深埋藏于心底。
不过,如今夏槿初又恢复了自由之身,几乎全京城上下的达官贵人都恨不得踏平门槛,抱得美人归,他自然也不肯落下,即使被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勇敢的前来试一试。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苏以墨负于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紧咬着腮帮子,看他的眼神里很明显充满了杀气。
【看不出来,这小子平日里倒是斯斯文文的,想不到骨子里竟然这般风骚,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夏槿初面对刘奕承的真情表达爱意,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端起茶盏来掩饰尴尬。
他到底哪来的自信心?
苍天啊,大地呀,谁来救救我?
刘奕承终于道出了心中积压多年的爱意,此次前来早就做好志在必得的决心,相信以他的才干,在朝廷上都是有目共睹的,燕王和王妃应该不会阻拦。
“郡主,微臣定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只要你委身下嫁于微臣,微臣会拿命待你好。”
苏以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
【他还越说越来劲了?这种大言不惭的人,难道连点廉耻心都没有吗?】
夏槿初听见咯吱声,十分讶异的四下张望地上,还以为有老鼠出没。
不过对于刘奕承的那番真情表述,头皮阵阵发麻,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刘奕承见她毫无反应,还以为她是害羞了,于是忍不住鼓足勇气上前,打算向她展示自己的才华。
岂料,却被苏以墨挺身而出,挡在了两人之间,像根树桩子似的,很煞风景。
苏以墨斜睨了他一眼,不禁出题为难道:
“刘大人,你说你喜好书画,想必也擅长吟诗作对。”
“你可知,郡主的作诗天赋极高,一般人还真无法对仗工整。”
“因此,无法入得郡主的慧眼,极少数人能够赢得芳心,只怕你这回前来会失望而归。”
【这回,该轮到你知难而退了。】
夏槿初读取到苏以墨的心声,得知他是故意想要为自己挡掉这次的烂桃花,于是便配合着他出演,势必击垮刘奕承骄傲自负的气焰。
“刘大人,不如我们比试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奕承自小便熟读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对于这种考验,简直是手到擒来,于是欣然接受。
“郡主,那微臣就斗胆献丑了。”
夏槿初见他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于是抬头看看天,又看了看枯黄的落叶,顿时有了灵感。
“杏花雨下向晚晴,远处笛声悦空灵。”
“月影偷藏了孤寂,不问世间悲与喜。”
“刘大人,该轮到你了。”
刘奕承闻言,很明显蹙起了眉头,先是抓起茶盏咕咚灌了几口,然后起身在凉亭下走来走去,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却迟迟无法第一时间对出下半句。
“郡主这诗吟得真是妙哉,不愧是上京城公认的才女,微臣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以墨见他只顾着阿谀奉承,却迟迟对不出诗句,于是毫不留情地催促道:
“刘大人,这夸赞之言可以待会再说,郡主还等着你对下半句呢。”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满腹经纶,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多有才识。】
刘奕承很明显眼神闪躲了下,平日里他随便做几首打油诗,无伤大雅也就图个乐子,在一些粗鄙之人面前装装样子,体现出自己知识渊博的好名声。
不曾想,眼下还真是在阴沟里翻船。
“郡主是何许人也?微臣又岂敢和郡主相提并论,这首诗堪称千古绝句,微臣生怕会破坏了这份美好,对郡主的诗句大不敬。”
【我这样说,应该可以蒙混过关了吧?这回看来真是没收住,吹牛吹得过头了。】
苏以墨嗤之以鼻地斜睨了他一眼,沉思片刻,胸有成竹地说:
“大梦初醒谁入戏,惊鸿秋去归故里。”
“山河万古不肯息,远帆乘夜山鬼兮。”
夏槿初见他对得这般工整,不免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看来他的才华果真非同凡响,不愧是父王最得意的门生,陛下面前的大红人。
“以墨,你对得真好。”
苏以墨面对她的真心夸赞,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不喜于色,以免在刘奕承失了体面。
【她夸我了,她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夸赞了我,看来她从心里还是十分认可我的。】
刘奕承一时间十分汗颜,抬袖擦拭着额头渗出的冷汗,从未想过会同时在他们俩的面前失了颜面。
不过,从他们两人之间的称呼,不难看出关系不菲,顿时起了疑心。
【莫非,苏大人也十分倾慕于郡主?不过,他不是向来都不近女色吗?】
苏以墨的胜负欲极强,眼下既然赢了刘奕承,想必他也懂得知难而退了。
“槿初,昨日你亲手煲的当归生姜羊肉汤喝完后,给我的身体温中补虚,祛寒止痛起到了明显的疗效,不知今日还能不能讨到一碗汤补一补身子。”
夏槿初见他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像极了忠犬,一时间有些恍惚错愕。
他......这是在对我撒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