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摩擦传来的异样声让柯仙看过去,顿时那官兵也略显尴尬选择了背过身,并附了一句:“吃快点,吃完好上路。”
柯仙:“...”
他有种感觉,这次真的是要往鬼门关去了。
正想着,七叔突然把手搭在他肩上。柯仙这才注意到七叔那张脸又变得严肃起来。
七叔伸手指了指天花板,意指文爷。
柯仙这才明白这都是七叔装出来的,亏他情绪那么投入,没成想是在给文爷拖延时间。
随即,七叔又装出先前的样子,跟柯仙各种嘱托。
编到柯仙都觉得离谱的时候,文爷那走路带点摩挲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三人同时看上去,只见文爷拿着一个包裹,带着一封信件来到官兵头子面前,抱拳问道:“敢问官爷,此次开伐担任指挥使的是哪一位大人。”
官兵头子有些恍惚,被文爷这么一问才突然想起这家店还有这么一个老头子,当下才认真仔细打量起这个言谈举止另有一派作风的文爷。
稍稍有些不悦:“老丈,你问这个作甚?”
文爷笑呵呵的摆摆手:“哪里哪里,我这个前远征指挥使只是想问问如今是哪一位后辈在担任指挥,我也好找个人帮忙照看照看。”
“前远征指挥使?”官兵头子笑了:“老丈你可别吹牛不打草稿,若是要贿赂我等,你可要想想你的脑袋。”
“自然不是。”文爷笑呵呵地摇摇头,随即从包袱中拿出一块镶着金边赤色令牌,令牌的中央赫然刻着一个虎字。
令牌拿在官兵头子面前,文爷长叹道:“享我护国虎贲师当年何等英勇,杀敌无数,可到头来却栽在两派之争手里。
现如今,依我文某人看来,不过又是分权夺利之举。
我国迟早要亡,如今我只想借势保我孙儿性命无忧,试问,凭我等百姓绵薄之力,真能攘外安内?”
“老丈,你这话不能乱说。”官兵头子刻意提醒。
“乱不乱得,你心里有数。”文爷将令牌交于官兵头子:“好好看看吧,这是真的。”
“另外。此信务必交于现军总指挥使,我军能不能获胜便靠它了。”文爷说着又将包袱上面的那封信交于官兵头子。
接到信的一瞬,那官兵头子立马变了脸色,一把拔出腰间佩刀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一介草民竟敢私藏官印。”
文爷不慌不忙的把刀尖从脖子上移开,淡淡道:“我不说了么,虎贲师前远征指挥使,官印?哼!我文忠书多得是。”
文爷就是文爷,只是文忠书三个字立马便让这个气势逼人的官兵头子泄了气。
当即,官兵头子跟变了个人似的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小人郭浩拜见文将军。”
“呵呵。”文爷冷笑:“你们还有人记得文某人啊。”
闻言,郭浩给了自己一嘴巴子:“恕小人眼拙,文将军气魄不减当年,差些把您当成老书虫。”
文爷:“你骂我呢。”
“小人嘴贱。”郭浩又是一嘴巴子。
如此一幕,落到柯仙眼里简直惊掉了他的下巴。这些天那些官绅见着都要躲的官兵老爷,现在见到文爷竟然自己扇自己嘴巴,柯仙觉得他真有必要去了解了解文爷的真实背景。
看他看得入神,七叔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问:“没想到对吧。”
柯仙迷茫摇头。
“没想到就对了。”七叔笑着长叹,“总之,你此次前去军营或许会知道些,老爷的事情也瞒不住喽。”
事态发展太快让柯仙脑子成了一滩浆糊,他都没想到在七叔和文爷的三言两语下,他还是跟着郭浩这名官兵头头进了进军营。
文爷的想法柯仙猜不透,但只要能保命,柯仙绝对会一把抓住那个机会。
本以为因为文爷的关系,柯仙觉得他进军营会有点特殊待遇,但现实依旧是跟一大帮老的小的脱光光洗澡澡,穿裤衩躺木板,吃一样的酸菜,喝一样的米汤,还得顶着几十斤重的盔甲上操场操课。
这帮人还算有点良心,在军队还未开伐前,让柯仙这样的新兵蛋子操练了将近一个月。
不说能杀人,至少能最低限度保命。
试问这样的军队有什么战斗力?
大概打起来很多人只会逃跑,柯仙就是这样的例子,什么也不出众,但什么也差不了太多。
保持最中间的地位,柯仙脑子里早部署好的逃跑计划才能更好施展。
从一开始是柯仙就只有一个目标,当逃兵。
柯仙真的是怕了,吃不饱还得拼命,他不怕才怪,更别说早年的那些经历。
可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一个月刚过去,第二个月上面便下达指令准备大军开伐。
坏消息是柯仙的逃跑计划还未实施,好消息是终于见到了能饱腹的东西。
两军交战处在自家地盘上的一个丘陵,柯仙他们徒步急行军一个星期才累死累活的到达。
柯仙根本不意外他们这支部队是准备拿去干什么的,一支根本形不成战力的军队只能拿去当肉盾,给后方的精锐制造反击空间。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都是一些年纪稍长的中年人,像那些比柯仙年纪还小的孩子们都还不清楚他们即将面对的只有死亡。
事件再次回到当初那条狗拉完屎跑路的那一段。
两国双方因为一坨狗屎一言不合打起来,且我军死伤惨重不得不割让土地交于敌军。
随即,贵族派系当然是要瞅准机会干他一票,顺便捞上一大笔好处。
什么是贵族,自然是搞垄断行为一批精英分子。
皇权派系没财力,中立派系也没人力,这个名利双收的好活自然交给了贵族派系。
由此,既想少花钱多捞好处的法子,就只有一个,最便宜的人海战术。
这是个非常好用的战术,不然怎会有蚂蚁多了还会叮死大象的道理。
而柯仙他们自然成为了这帮贵族派系手里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