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基地,一人一虫正在棋盘上对弈。
这是一款只有棋盘范围限制的游戏,双方手中只有三颗棋子,棋子每走一步都会因脚下的地理面貌发生变化,有时棋子会提升属性增强,有时棋子会变异或是增多,可以说每一步棋都有着不可控又无法预知的变化。
骆雫舞动着触角将边缘的方块独自前移三步:“远行。”
棋子落下,棋子所在的范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海洋从棋盘中蔓延而出,棋子分裂成不同模样的小人乘坐凭空出现的船只像是没有目的般缓缓前行。
但这些小人是有意识的,棋盘上的日夜交替,它们也会作息也会有繁衍和死亡。
轶挥手移动最中央的棋子向后两步:“探索。”
棋子落下,棋子所在的范围依旧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山野翻涌而出,棋子分裂成无数的小兵和成群结队的平民开始在这一片山林中安营扎寨繁衍生息。
棋局的最终达成条件只有灭亡和脱困,也就是说,执棋者的指令会引导棋子的最终结局是走向灭亡还是脱离现实的苦海,脱离也叫做出局。
这样的游戏没有输赢,只有状态和结束方式。
“发展。”
骆雫将一片大地上的小人和世界们浓缩成一颗棋子前行一步,紧接着棋子再次化为无数士兵与另一个城邦的士兵们发生冲突战斗,接着是掠夺收集资源壮大原生的文明。
“你觉得它们能按照你的设想走下去么?”骆雫突然提问。
“陨星。”
轶将一片居住在天空的种群棋子前行五步,它们这次没了翅膀,在下空同凡人的眼里,这些天空的子民们仿佛是天神降临般来到凡人们的世界,但是接着,神明奴役了凡人并统治,两个种族开始了新的历史进程。
轶指着这片土地道:“我并不仁慈,但也和你们不一样,不喜欢搞操控的那一套,就像这些鸟人一样,如果和我一般,只是教诲,那么它们必然是另一番景象。”
骆雫淡笑着摇摇头:“是准备洗脑么? 传教。”
远行的生灵们来到新大陆,它们开始与不同种族的生灵们接触并建立友好的沟通。
“意志并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它们的认知只能决定它们自己。知识也只是扩开眼界的通道,能不能引发改变那也只是它们的事,但是有些家伙从中设局我就无话可说了。 联合。”轶说着,并将正在发展的棋子与独立在边缘的棋子放在一起。
霎时,生活在蛮荒世界的人民发现了一片新奇的大陆,那里的生灵模样怪异,但社会拥有秩序,人人皆富足且非常强大和睿智。
大陆的生灵们亲切友好的接纳了这些土着居民,也开始了新的篇章。
一人一虫正聊着,棋盘上突然传来一声爆响,位于骆雫发展的棋子世界瞬间消失在棋盘之上。
“出局了,这可真快。”骆雫无趣的瘪着嘴,对这帮自我毁灭的家伙倍感无语。
轶指着棋子消失的位置问:“为什么会选择让它们发生争夺而不选择让它们沉下心来发掘更多的东西。”
“历史的必要发展不是吗?”骆雫扯着嘴角反问。
“呵呵。”轶冷笑,将鸟人的棋子后撤两步:“待命。”
很快,鸟人的统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结束了,丢失天空之力补给的鸟人们如同神明丧失神力被凡人们发现反向奴役。
轶说:“有时候,适当的冷静和观察才能体现一个执棋者的信念。”
“前行。”骆雫摇着头将传教的棋子再次前移五步,陆地和海洋变为星空,在那里,棋子所化的生灵们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我们的职责和理念不同,但信念保持一致,至少现状看来,我们一致是友军。当然,对理所当然的神灵,我们的处境依旧无法弄清。”
“脱离。”轶将联合的两枚棋子右移两步,两枚棋子所化的生灵们像是在等待最终审判一般一动不动矗立在原地,直至天空洒下一片白芒,它们化作了绚丽的星光消失在棋盘之上。
“能找到它吗?”轶摸着最后一颗棋子问道。
“不是它,是它们,神灵不只一个。”骆雫摇着头,将其中一枚棋子向另一枚棋子靠拢,眼下棋盘之上的变化竟出奇的未发生任何变化。
骆雫继续说道:“我们一直在收缩控制范围,整合时空便是我们的手段之一。
如今能确定的神灵只有一个,其它的神灵所在还尚未知晓。”
闻言,轶陷入了深思,而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
拿起棋子在原地狠狠一跺:“抉择。”
鸟人们和凡人们重新拉开了地域战线开始对峙,这一次双方已是势均力敌,是战是和谁也说不清,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
这时,轶突然问:“你觉得你像神灵吗?”
骆雫直接给出答案:“对弱小的生灵来说,是的。”
“不过,神灵和神明是有区别的对吧。”骆雫这时又笑着说:“比起神灵,我们更像神明,这才是你想问的对吗?”
轶笑着摇摇头:“你不了解我,我也不曾了解你们,对意志来讲。”
说着,骆雫指棋落子,轶也跟着挪动棋子。
“降星。”
“决行。”
棋盘上,骆雫的棋子到了一片新世界开始了新历史。
轶的棋子两大族群掀起族群的最后一战,最终凡人胜了可也以惨胜终结,棋子消失在棋盘之上,唯有骆雫的两颗棋子还活跃在棋盘上。
骆雫:“看起来像是个错误的决定。”
轶笑了:“那也只是我们认为而已,剧本可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闻言,骆雫瘪着嘴开口:“如果现实如同我们的棋局一样那就太好了,世界其实本不需要我们去拯救,我们只是弃子,一颗想逃离现实的弃子。”
轶指着两枚棋子问:“你不是做到了吗?”
骆雫却摇着头,指着轶空白的棋盘说:“你才是那个逃离现实的家伙。”
摇了摇头,轶挥手抹去骆雫的棋子重新设局:“多说无用,再来一盘吧。”
“好。”骆雫点头答应。
这是一盘除了棋盘便无规则的游戏,规则都是人定,并不是游戏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