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教?”轶笑着反问:“我来你们圣地不是已经亲身为你们示范过一遍了吗?”
天青霜被轶问得有些云里雾里,打算一问到底,直接站起身行了个礼:“晚辈愚钝,还请先生详诉。”
轶听着乐了,继续提问:“我最先来你们圣地是怎么做的。”
一听轶这么说,天青霜开始仔细回忆起来,随即她脸色立马变得尴尬起来,弱弱的问道:“您把山门口的山给毁了。”
闻言,轶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扯了扯,不过这也是事实,只能往好的方面说:“那叫做彰显武力,对待你们那只能是当时的我最好的选择,毕竟你们和外面的生灵不大一样,只认武力。”
“那然后呢?”天青霜继续提问。
这一次轶倒是没有选择继续旁敲侧击的提醒她,而是直接告诉她答案。
“接下来,我不就是跟你们讲道理了么,有多少人会因为我的一些话改变思想观念的孩子?几乎你们整个圣地都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不是吗?”
天青霜不由的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就连她,她也是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内接触轶口中的那些观念从而心性蜕变,甚至修为也越发精进。
可这又让她疑惑起来,她问:“先生这又和你此前所言有何关系?好像并不能用在玄界现状吧。”
“错。大错特错。”
轶语气严肃道,他对天青霜的脑子又有了一个新的评价。
可看她一副委屈的样子,轶还是说了一句当做提醒:“要入侵一个种族,必先毁其文化。”
“要入侵一个种族必先毁其文化?”天青霜严肃认真的品读轶这句话话里的意思,可品读了半天也没理解轶到底想说什么。
轶看着给她一个白眼,只好加深解释:“我在改变你们的观念同时,我的一言一行就已经纠正了你们的思想,文化可不只是文字的含义,它还可以指思想。
你们历史上的数个帝国不就是入侵某国时必先毁其根基,毁其文化再作统一吗。
一个君主要想控制一个国家必定是要先控制人们的思想文化,思想文化牢固,那么这个国家必然坚不可摧,如果不是人力无法抗拒,你有见过哪个国家是思想牢固统一还被他人轻松推翻窃取的?
还不是某些小人从中作梗导致的世代王朝更替,要不就是君主本身就不思进取。
现在你能理解我想说的是什么了?”
听着轶所说,天青霜慢慢瞪大一双美眸,顿时恍然大悟:“先生您是想说,统一必先从人们思想入手对否。”
“当然。”轶淡淡点着头,脸上或多或少露些许赞许。
亏他说了这么多,现在能反应过来也说明天青霜不算是那种蠢笨的女人。
得到轶的认可,天青霜虽有激动,但还是按耐住心思继续提问:“那那那,先生,我等该如何着手此事。”
见天青霜又提问,轶无语的瘪瘪嘴。
说实话,轶是不想再跟她说这些的,而且他已经说得足够多了。
但为了他走后玄界能够长存,还有人帮忙帮他看家,轶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旁敲侧击提醒她。
“思想是如何传播的,当然是通过口口相传,令人信服。
要如何传播,当然是建立信徒组织,散发书籍等手段。
思想的战争可比现实的战争困难百倍,这是一个非常耗时的战役,如果不能通过高层衍生到下层,愚笨的民众只会被其它高位驱使而不能为你们所用。
最好的统一方式,永远是建立在思想方式上,还是没有任何硝烟战争的统一。
但是...”
轶说话语气一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而道:“你们这个种族怕是根本不能做到何为没有硝烟,你们只能花费巨量的时间来统一大部分人的思想接着用暴力的手段统一顽固派的思想。
你们根本不会知道,真正大同的文明世界,永远是建立在人人清醒而自知的基础上。
要知道,个体的思想认知意识,上升到集体的思想认知意识才是你们所期待的统一雏形,再然后巩固你们的集体思想,祛除大毒瘤保存小毒瘤才是长远的大同计划。
还有。”
不等轶说完,天青霜已经出声打断。
“先生所言为何要保留小毒瘤,那些害群之马留着为何?”
轶又给她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对她打断自己有些不满,看得天青霜弱弱的低下去头。
不过轶也没太过在意,继续给出说明:“因为你们是一个不知道汲取错误的种族,从你们断层的历史,还有那些初代完美的历史和末代劣迹斑斑的历史就能看出这一点。
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懂得吸取教训而是保持一张虚伪的脸,那样看起来很好吗?
对待陌生人确实很好,可若是被陌生人发现完美的外表下是一副病入膏肓的身躯你又会怎么想?
普通人难免会生病,若是一个根本不会生病的人突然某一天生了一场大病却得不到良药,他是不是只能等死?
所以,对待你们这种贪图利欲的种族,我只能给出这个建议,而且你们的思想并不能到达知足常乐的思想高度。
社会结构中偶尔出现一两个败类再被你们缓慢清除,其实是有益于你们发展的,从侧面的角度来说,他们这些败类就是你们整体的一剂良药。”
言尽,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端起茶杯慢慢品茶。
而天青霜这时脑子变得越发清明起来。
轶的话看似迷迷糊糊难以理解,事实上她已经能够在脑海中模模糊糊建立起一个远超所有历史上的一个辉煌文明。
“思想。”她口中喃喃着。
她很清楚,其实说到底,只是这一个就够了。
开句玩笑的说,若是思想文化控制得合理,才华出众的家伙能让所有人都变成懒人变成乞丐。
轶这已经不是在教她如何去打仗如何建立一个文明,而是在告诉她文明的本质就是一个集体的思想。
思想是根本,那其他东西还会很困难么?
可她还想得到更多的教诲。
“先生您此前或许还有补充是吗?”她继续提问。
“嗯。有的。”轶点头,不过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跟她说下去。
轶觉得,或许现在说得太明白不利于他们的成长。
有句话怎么说,斗米恩升米仇,如果全部都让他们得到了,那他们便更不会去珍惜他们花了大价钱精力,还有鲜血生命换来的东西,那他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里人可是很记仇的,轶就很讨厌他们这一点。
好的东西记不住,坏的东西倒是记了一大堆,劣迹史给后人看吗?那只会误导后人得不到应有的成长。
微微摆摆手示意她已经不想在跟她闲扯。
天青霜立马就明白轶是什么意思了,略微有些失落的站起身施礼道:“谢过先生教诲。”
说完,她当即转身着急离开,可能是准备跟别分享她今天的所得或是准备计划接下来的事情。
至于轶之前想说的东西。
呵呵,轶心中想笑。
当然是一帮被眼前事物所蒙蔽的人啊。
“能够控制物欲才是基本文明最终发展方向的基础,你说是不是?”轶转头看向某处问。
桌角处,抱着瓜埋头啃瓜的兔崽子愣了愣,随即频频点头。
它是谁,它就是一个身为保姆的吃瓜群众,它管这些干什么。
反正轶说的都是对的,它又不操心这些,点头确认然后继续吃瓜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