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小轶脑海里闪过一些刺眼的白光,身边是些陌生人。
像是躺在某个手术台上,但旁边又有一台手术正在进行着。
对方是一个被蒙着眼的女孩,她的脸上尽是绝望。
像是在呼喊又是在求救,小轶脑子晕乎乎的。
一颗跳动的心脏浮现在眼前,眨眼间心脏又消失不见。
再次闭眼时,自己已经完全陷入黑暗,而且脑子也痛得不像是自己的脑子。
当小轶再次醒来时,自己好像身处在一家医院。
深吸一口气,脑子顿时像是要炸了一般,小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耳旁突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小轶你醒了。”
转头一看,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哥的养母。
此刻的养母显得异常的激动,又是笑又是满含热泪。
“你是谁来着?”小轶现在脑子乱得很,只是感觉这个女人很眼熟。
不等养母说话,旁边的男人已经起身拉住她,微微点头冲小轶嘱咐道:“注意休息。”
说罢,男人便拉着女人走了。
小轶有些没看懂两人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耳旁又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
“不管他们了,他们以后都不会和你有关系了。”
小轶转过头,眼前是一个老头和带着眼镜的青年。
小轶迷茫的眨眨眼:“你说什么?”
见此,眼镜深深吸了口气摇摇头。
老头则是长叹一声道:“你之前打擂的时候精神力过载导致脑垂体受损,医生帮你切了一刀,以后你都用不了精神力了,也能让你活得久一点。”
“都没输血还能撑到活下来,你可真是个奇迹。”
听着老头的话,小轶脑子更加乱了。
画面像是走马观花一般迅速闪过,涨得要炸的脑袋让小轶无法忍受,鼻孔都渗出血来。
见此,老头急忙起身,手指轻点在小轶后脑勺。
顿时一股清清凉凉的东西进入了小轶脑袋,痛感瞬间被清除,小轶脑子也清晰了。
所有的东西都想起来了。
小轶一脸茫然的冲两人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老头收回手坐下来,而是转头看向眼镜。
眼镜这时开口解释:“从今以后,你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任何交集,这是上面的意思。
能让你活下来就是最大让步。
还有,钱已经交给他们了,你大哥的病也不用担心,不够的我们帮你凑了,就是你这段时间赢的那些,你不用多想。”
不需要过多解释,小轶听着听着就明白了所有东西。
都是上面安排的结果。
感觉有些好笑,这可真的是人性化。
但小轶还是一脸感激的对两人说了声谢谢。
一声谢谢包含了所有。
老头微微点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补充道:“以后千万别来地下世界,也不要和我们任何一个人来往。
那个家伙让我替你转达一句话:这个世界不属于你,这个游戏也不是你能参与的。
多的不说,你好自为之。”
“嗯。”小轶点着头,其他的也不需要说了。
见此,老头冲眼镜使了个眼色。
最后再看了小轶一眼,眼镜便跟着老头离开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小轶独自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看了许久。
没人能想象一个七岁大的小孩,头上胸口手臂大腿都缠着绷带的病人独自呆在一家医院。
没有亲人,没有看护,更没有朋友问候。
一切回归到起始,小轶也已经习惯了。
一只手和一条腿还能动。
看见床边放着的担架,小轶想到没人的地方去看看。
路过楼道,与毫无感情的机械人擦肩而过。
爬上楼梯,因为站不稳小轶这次不是在未知情况下连摔好几跤,痛得小轶倒吸好几口凉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轶终于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天台。
这次小轶没有选择坐在大楼边缘,而是靠在天台出口的墙壁边。
望着七年如一日的灰白天空,小轶再一次没有忍住落下了泪。
失去能力,失去朋友,失去亲人,更加失去可能是家人的同胞。
小轶内心防线崩溃了。
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他想不通为什么要他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他的归宿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废物吗?
“我是谁?”
小轶喃喃着。
而此刻,跟随着老头回到地下那间房里时,已经有好几个人等着两人。
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问道:“准备好了吗?”
老头看向眼镜。
眼镜缓缓摘下已经旧的脱线的棒球帽看了许久。
最后冲老头展颜一笑:“记得明年这个时候多帮我上一束花。”
闻言,老头又是一声长叹,认真点点头。
眼睛明白了,他把棒球帽交给老头,缓缓转过身去。
老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手指按在眼镜后脑勺上。
黑暗中,一个人影无力的倒下,地上渗满丝丝血迹。
你想问我为什么?
答案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
这个世界公平,但是也更加无情。
高高在上的权力者害怕权力被颠覆,更害怕社会结构被破坏。
所有的大同都是全力向理性而靠拢却没有顾及到最根本的地方。
他们忽略些东西,那就是美好认知中的人性。
就如同明说的,这个世界不需要小轶这样一个废物。
因为明的价值显然要比一个不稳定因素更加高。
小轶现在已经想通了这点。
没有人会不害怕超出常理的不稳定因素存在。
原因在他们,也在小轶自身。
就像那个家伙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不属于小轶,他们的游戏也不会让小轶掺和。
欲望需要宣泄口,他们害怕小轶会在这种地方做手脚。
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想想他们构建的一切完美就能想通了。
孤立显然是最好的做法,也算是弥补小轶悲惨的人生。
所以,小轶才会继续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