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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玉楼有人死了。

李期邈两人还没到家呢,就被两位官兵十分恭敬地请了回去。

在来之前,李期邈便有所知晓,现在看来这事还挺大的。

因为吃饭的是江湖人事,对什么蒙汗药啊,催情粉什么的舌头比较灵,这一尝就知道有没有。

在吃食上下药那还了得?又找不到下药之人,就拿着小二撒气,最后发展成群殴。

就这样也不需要将她们带过来吧。

那些差点被波及到的人,被堵在门口,只好找着桌子椅子躲起来。

结果躲着躲着,就有几个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这毒不仅是针对一人啊,这是群体攻击啊。

而且这毒下的还挺花样的。

有些人是昏迷了,有些人是看什么都是小星星,有些人是全身瘙痒难受,死命抓着自己的皮肤,很快就出现了大量抓痕。

死的倒还是少数。早在发现有人中招之时,就有人去找了大夫,可大夫过来也需要时间,还好的一些人就绑手的绑手,看管的看管,酒楼里就跟劫匪现场似的。

李期邈两人来的时候,大夫已经到了,根据严重程度逐个将人诊治了一番,刷刷几下写了药方,就有人快马加鞭地去抓了药。

因为不知道这是食物中毒还是故意下毒,今天待在酒楼里的所有人都得在这里等待检查以及审问。

李期邈挑了个台阶坐下。

现在陆陆续续被带来了好些人,又听到官府说可能中毒了,虽然满脸写着不耐烦,但也不能将小命作玩笑啊,又怕他们的威示,综合考虑就都来了。

这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全集中在大堂上了,来的晚的,连台阶都坐不下了。

李期邈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人,脸已经麻木了,她无意识地说着:“这么多人,能够看到凶手吗?”

“大人,我们现在只是将人聚集起来,先看看情况,主要是保护大家以及及时救治,不过这么多人全都在一处也不太现实,不知大人可否调兵过来支援一番?”那位带着她们过来的官兵有些抓马,他们的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本将军还是嫌疑人呢?还能走不成?”李期邈就觉得很离谱,万一我是那个……呸呸呸,是她活腻了,想要拿人命寻刺激还是怎么的?这也不是战场啊,就算是战场也是逼不得已,不杀人,人杀你,俘虏啥的还是很优待的。

咳咳,扯远了。

“唉,将军,你咋会是嫌疑人呢,等大夫看过您之后,您就离开吧,我们也只是怕您吃了有问题的食物中招了。”官兵脸上通红,幸好脸黑,李期邈也没看到他有什么变化。

但李期邈却无法走了,先不说他有没有嫌疑,就算没有,进入这个地方,大家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自己有,自己离开算什么事啊?就因为他官大?官大就有特权?哦,可能有。

但他不这么想啊,而且官越大,越特殊,百姓们的怨言更甚,这么堂而皇之地离开了,不知会被百姓们传成什么样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兵谄媚上峰,行便利?

算了,麻烦死了。

“我就先不走了,既然缺人手,我等会儿写信让城外驻军来几个帮下忙。”李期邈站起身,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衣服:“给我准备几张纸,给将军府送去吧,有人会做的。”

“好!”虽不知道这位将军这么老老实实地就待在这里了,不过官兵心中对她又敬重了几分,作为一个二品大将军,居然连一点架子都没有,真的是难得啊。

就更加恭敬地请她去了上面的包间,怎么可能让她真的就找个台阶坐呢,这也太可怜了一些吧。

李期邈:算了,算了,坐台阶上也挺脏的。包间里的大圆桌已经撤了下来,为了给那些贵宾们能够有坐的地方,酒楼方面已经加班加点地安置了好几十个长椅过来。

李期邈和言宣进来的时候,还是原来那个房间,不过里面坐满了人。

一看,嘿,好多熟人。

他寻了个有两个靠近的位置坐下,对张御史道:“这不是张大人吗,你今个儿也来这酒楼吃饭了。”

张大人一脸愁容,脸皮拉的感觉跟个大榕树似的。

见李期邈过来搭话了也没有反应,李期邈还以为他被吓着了,不知怎么安慰的时候,另一边的同僚接话了。

“陈将军,你就别问张大人了,他家夫人吃吐血了,现在还在隔壁抢救呢,唉。”刘院判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拂了拂胡须,忧心忡忡地道:“家里的太君今日过生辰想要吃一顿酒楼里的饭,结果现在晕了过去,大夫看了之后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就是有点遭罪。”

他此话一说,就如同一个开关一般,厢房里的男人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讲述着自己亲人朋友的遭遇。

该说不说这么多人一起说话,李期邈感觉有几十只鸭子在耳边嘎嘎呢。

不过她也听了个大概,好家伙,这里面的人得有三十了吧,那中招的得有多少人啊。

这真的不是什么食物中毒吗?

最惨的是一个王爷,晕的不是时候,脑袋差点磕在了台阶上,要不是有人扶了一下,他得去见一下阎王。

“我看楼下都是一些百姓,中招的人都在隔壁包厢救助着么?”见他们说完,李期邈问道。

“人太多了,还死了些人,包房里的人还是少数,大多数都在外面救着呢。”刘院判指了指窗外。

示意她往下面看。

李期邈看了一下,棚子搭了几个,大夫们忙忙碌碌,这条道已经将人清理了。因为是后门,她来的时候还没看到。

“言宣你过来看看,这中毒的人身份有什么问题?”李期邈传音入密道。

言宣走到了李期邈的身边,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看法?”

“我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单纯的食物中毒,你还记得我们吃饭时候闻到的奇怪味道的鱼,若是那时候我没有这种感觉的话,吃的人最多的会是谁?”

“你不喜欢吃鱼,而我随便,那应该吃的人会是我。”言宣睁大眼睛,“不会吧,谁这么闲的去打听每个人的饮食习惯啊。”

“这并不需要刻意打听,房间里的除了我,估计最少吃好几次了,最多点什么,喜欢吃什么,作为老板应该会知道的吧?”李期邈心有戚戚:“我估计只是顺带的。”

“你怀疑是酒楼里人报复性作案?”言宣问她。

“只是一个猜测罢了,还得找些证据。”李期邈道。

“我得看看死的是谁,万一这凶手只是放个烟雾弹,让人联想到酒楼之人,把自己给摘了干干净净也不是没可能。”李期邈沉声道。

“又或者那人就混在这中招之人之中,别忘了,不是所有中招的人都死了,死的只有这么一小部分,他完全可以自己也将轻微的毒药给吃了,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李期邈说出了三种猜测,言宣都觉得挺有道理的。

“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过来调查的人会是谁呢?”言宣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事情,他们现在是嫌犯,就算不是,一个是白丁,一个是将军,都不是能当查案人员的样子啊。

李期邈感觉自己若是加入到查案中,总有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感觉。

嗯,她好像把自己骂。